寵天戈握著手機,扭頭看了看一臉疑惑不解的榮甜。
他不是沒有想過,第一時間報警。但是孩子還太小,目標太不明顯,何況,對方在短信裏聲稱,要讓杜宇霄和Victoria這對做父母的親眼看見他是怎麼樣去傷害他們的孩子,這就說明,他一定還沒有離開天寵酒店,而是躲在某個角落裏,伺機而動。
雖然一向鎮定,但此刻,身為孩子的母親,Victoria已經快要昏過去了。杜鼎晨原本睡醒之後就該喂奶了,可現在她卻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哪裏,飽脹的胸口已經有少許的奶漬溢出來,更令她痛苦萬分。
杜宇霄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妻子,以及相信寵天戈。
“你說話啊,你該不會是不打算報警了吧?怎麼能這麼愚昧呢!”
見寵天戈不說話,一時間,榮甜急得要命,她以為,他也像那些香港豪門的大家長一樣,遇到綁票,第一反應是拿錢了事,根本不相信警方,更不願意同警方合作。
寵天戈看著一臉焦急的榮甜,搖搖頭。
“沒有,我在等蔣斌那邊的消息,我必須要先確定,這不是惡作劇或者其他……”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再次響起。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蔣斌的辦事效率極高,才兩三分鍾的時間裏,就查到了關於這個號碼的不少信息。
“現在的移動運營商在售賣手機SIM卡的時候,都要求實名注冊,不過隻要稍微多花一點點錢,也能不用出示身份證就買到這種已經用他人信息注冊過的卡,大概一百多塊吧。你給我的這個號碼,歸屬於廣東移動,距離中海很遠了,不知道是怎麼搞到的。而且我也查過注冊人的資料,是個鄉下的老太太,我估計是被別人套用了身份信息。對了,還沒問你,到底出什麼事了,忽然要我查這個?”
蔣斌的話,令寵天戈心頭的不安愈發擴大——
這說明,是有人故意買了全新的手機卡,用它來給Victoria發送恐嚇短信,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且,現在的運營公司對注冊人信息的監管工作還做不到那麼完善,零售商也能趁機鑽空子,任何一個人在市麵上花點兒小錢購買一張手機卡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這麼查下去,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杜宇霄的兒子在酒店裏找不到了,有人用這個號碼給他們發信息,說要對孩子下手。”
寵天戈看了一眼身邊的榮甜, 輕輕吐出一句話。
他看似雲淡風輕,但其實,垂在身側的那隻手也已經狠狠地握成了拳頭。
事實上,此刻,寵天戈心頭的壓力不比杜宇霄夫婦小。作為朋友,更作為這家酒店的老板,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種事,對他來說,簡直是恥辱!
蔣斌一聽,就從座位上站起來了。
“不會吧?”
他和杜宇霄夫婦私交雖然不算淺,但因為蔣斌身為公職人員,現在單位強令禁止領導幹部借著婚喪嫁娶等事情出入酒宴,大吃二喝,因此他也隻是提前兩天送上了禮金,並沒有親自前來。
哪知道,就在今天的滿月酒上,出現了這麼大的事情。
“你們還在酒店?我帶幾個人先過去看看,如果情況真的不可控製,還是要馬上報警。”
蔣斌立即掛了電話,開車朝這邊趕來。
一聽到蔣斌會馬上過來,榮甜稍微鬆了一口氣,喃喃道:“來了就好……”
她對蔣斌一直十分信任,這一次也不例外。
寵天戈再次瞥了榮甜一眼,沒有說話。
監控室的幾個工作人員正在聚精會神地分別盯著各自麵前的監控器,恨不得一幀一幀地查看著監控錄像上的畫麵。
忽然,其中一個工作人員指著屏幕,驚叫道:“這個男人一直跟著我們酒店的保潔員!等等看,他好像在跟保潔員說話!”
話音剛落,幾個人全都圍了上去。
果然,畫麵裏,一個穿著西服,看起來衣冠楚楚的男人正在跟一個保潔員說著話,但是錄像上隻有視頻,沒有音頻,所以眾人也無從得知他們說的是什麼。
“一定是裝成我家的人,說沒有帶房卡之類的!”
杜宇霄緊握著拳,大膽猜測著。
這種作案方式並不少見,很多盜竊分子就是這麼落落大方地走到酒店的工作人員麵前,編造各種遺落房卡的借口,讓他們幫忙打開客房的門。
事實證明,杜宇霄的猜測是正確的。
那個保潔員一開始也是懷疑的,但很快,她大概是被此人的外貌給迷惑了,而且,酒店的人大概都知道杜家今晚在此給孩子辦滿月酒,最後,她還是幫助這個西裝男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