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珍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她算是看清楚了,這個姓顧的就是一個亡命徒,他根本不在乎法紀,也根本不在乎誰生誰死,自己要是和他對著幹,勢必沒有好下場。
“你、你把榮珂……”
她好不容易才站穩了,鬢角上滑過滴滴冷汗,身體抖得厲害。
“我什麼都沒說。”
顧墨存一臉寬容地對她笑了笑,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榮華珍顫抖著伸出手,拿起自己的東西,一步一歪,戰戰兢兢地走了出去,一刻也沒有耽誤。她的臉上早已沒有了一開始的倨傲之色,慘白得猶如刷了一層生石灰,眉眼五官已經僵硬得毫無表情了。
見她離開,秦野才笑出聲來:“這一次算是嚇壞這個老潑婦了!估計她可再也不敢來了!”
顧墨存知道他無緣無故被罵,心裏發堵,索性也就沒有攔著秦野拿榮華珍出氣。
“行了,知道你槍法好,把槍收好,別顯擺了。何況,要是被人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現在情況特殊,別出事端。”
他也止住笑,恢複了常色。
秦野立即點頭說是。
“他們最近都在做什麼?寵靖瑄怎麼樣了?”
一想到那個肉呼呼的小光頭,顧墨存麵無表情的臉上,隱約又浮現出了點點笑意。
秦野立即把私家偵探這幾天的工作成果彙報給他,還有一遝照片。
顧墨存並沒有把照片接過去,隻是搖頭道:“不看了。”
秦野遲疑了一下,收回手,低低道:“好,以後我看完照片,隻要確定情況是真的就行,不用再特地拿給你了,還挺麻煩的。”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要是換骨髓像是換腎那麼容易就好了。一想到那個小不點兒配不上合適的骨髓,我也覺得有些難受。對了,榮小姐最近每天都去醫院,上午去協和,下午去中醫院,應該也是在治病,想要盡快懷|孕吧。我打聽過了,他們是想用新生兒的臍帶血,給寵靖瑄做移植,所以醫生一直給小不點兒采取保守治療的方案,盡量拖著時間。”
顧墨存很清楚,她當年做流|產手術的時候,子|宮出了一些問題,當時給她做手術的外國醫生就給出了結論,說如果可以的話,她最好以後都不要再生育了,以免有危險。
“她也未必就真的不能生了,隻是需要好好調養,而且懷|孕的時候會有風險。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讓她冒這麼大的危險。就算救不活孩子,難道自己的女人也不管了嗎?”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語氣像是在吃醋。
秦野想也沒想,一臉耿直地說道:“畢竟寵靖瑄也不是你的兒子啊。”
話一出口,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說得太直白了,立即噤聲。
幸好,顧墨存沒有生氣,隻是有些疑惑地看著秦野,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追問道:“真的嗎?做了父母的人,為了孩子,都能這麼犧牲嗎?”
秦野無奈:“我不知道啊,我對我爸媽根本沒有印象。”
顧墨存連忙向他道歉,他知道,秦野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雙雙在一起車禍中遇難了。
“我隻是在感歎,為什麼我媽除了把我當成一個賺錢機器,根本沒有把我當成兒子。我猜,除非是公司有什麼事,否則,她不可能主動聯係我,更不要說問問我現在的情況。”
秦野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安慰他。
“算了。幫我訂一下場子,我今晚想打球。”
幾年前,顧墨存就投資了克勞斯高爾夫莊園,這是一家在中海首屈一指的專業高爾夫球場,每年都會承辦大型的專業比賽,在業內很有名氣。普通的會員如果想要打球,一般也都要提前三天預約,旺季的時候還不一定能夠預約成功,更不要說非會員了,根本連進都進不去。
雖然入會門檻高得嚇人,可是,放眼中海,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價格越高,門檻越高,越能體現身份地位。何況,很多人就是喜歡在吃飯喝酒之餘,去打打球,美其名曰健身,鍛煉。富人們擔心自己英年早逝,前半輩子辛辛苦苦賺的錢無福享受,現在更是追求一些高雅運動了。
在這樣的形勢下,克勞斯高爾夫莊園的生意,反而蒸蒸日上,再加上具有承辦國際專業球賽的資格,它的口碑也是扶搖直上。
顧墨存是這裏的老板,他要打球,一定是清場,暫不營業,不過,自然也沒有人敢說什麼。
秦野立即點頭去辦。
私下裏,他很同情自己的老板,可又說不上同情他什麼,他的錢多到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而且他的母親也同樣是個女強人,她的娘家足可以在南平呼風喚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