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這個消息,寵天戈是真的愣了一下。
沒想到,簡若居然也懷孕了,毫無預兆。
他的沉默令欒馳忽然不安起來,甚至開始胡思亂想。欒馳忍不住回憶起,很多年前,在魯西永,寵天戈見過夜嬰寧,那時候的夜嬰寧還是真的夜嬰寧,也就是現在的簡若。他對她一見鍾情,甚至兩個人還差一點點在異國他鄉來了一場419的經曆。
欒馳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的老婆懷孕,你怎麼說不出話來?你不會對我的老婆還抱有什麼想法吧?我告訴你,你趁早死心!”
他的話令寵天戈啼笑皆非,好笑大於生氣,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十分無奈地說道:“我都有兩個孩子了,我能對你的老婆有什麼想法?”
欒馳不依不饒:“這種事和你有沒有孩子,有幾個孩子有關係嗎?七十歲的老頭還有藏著賊心的呢,何況你雖然老,但也隻有三十幾歲……”
最後這句話,真的令寵天戈有些生氣了。
“欒馳,你別太過分,你至於這麼沒有自信嗎?何況,我和她的事情都是多少年以前了?我承認,我當時是見色起意,一個男人獨自出去旅行的時候,看到一個同樣的東方麵孔的單身美女,一點兒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何況,說到底,也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那時候怎麼知道你和她之間的事情?”
他一口氣吼完,覺得兩個大男人因為這種毫無意義的陳年舊事爭吵起來,真的十分十分沒有營養。
雖然被吼得很不爽,可是,欒馳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有些小題大做了。
真的翻舊賬,他的舊賬也不少,當年他不知道真相,不也是對後來的夜嬰寧動手動腳了好幾次嘛。這麼說來,大家也算是扯平了。
“抱歉,是我的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最近的情緒特別不穩定,早上起來還有點兒犯惡心,胃裏也是空落落的,時不時反酸……”
欒馳翻翻眼睛,這麼描述起來,聽起來比較像是他懷孕了。
相對的,簡若卻幾乎沒有什麼反應,除了愛睡覺,胃口好以外,和正常人毫無二致。
挖了挖耳朵,寵天戈譏笑道:“所以呢?我看不是簡若懷孕,其實是你懷孕吧?你真厲害,為了不讓老婆辛苦,自己承擔了生育後代的重任,佩服,佩服!”
怎麼會聽不出來他的嘲笑,欒馳哼道:“你懂什麼?根據科學研究表明,夫妻感情越好,丈夫就越有可能在妻子懷孕期間表現出妊娠反應!我這是疼老婆,愛老婆,絕世好男人一枚!”
兩個人插科打諢了好一會兒,這才掛了電話。
短暫的放鬆之後,欒馳不禁再一次恢複了正色,蔣斌不在,一切彙報和總結都是他來做。好在,他在相關係統裏已經工作了很多年,對於一些流程的東西很是熟悉。再加上,他的身份和背景畢竟要比出身草根的蔣斌來得特殊,很多人也不得不給他幾分麵子,不敢刁難。所以,事情相對來說,進展得還算順利。
不過,欒馳還是被叫去單獨問話。
問話的主旨內容是,在當時的情況下,鍾萬美是不是必須被打死。
他明白,領導們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鍾萬美這根線索,中海警方跟了很多很多年,雖然她的主要活動區域不在中海,但是,由於她本人曾經在這裏活躍過一段時間,所以,上麵很希望能夠將她俘獲,進行深度審訊,想要從她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情報信息,掌握更多的一手資料。
打擊毒品犯罪,是多國重任,而在政局複雜的金三角,充足的信息就意味著掌控權,也意味著話語權,在當地錯綜複雜的關係中,十分關鍵。
“你們當時是誰下令開槍的?你,還是寵天戈?”
其中一個領導模樣的人問道,他大腹便便,頭上謝頂,說話的時候,露出一副典型的官員態度。
坐在他對麵的欒馳翹著二郎腿,想了想,然後才肯回答他:“沒有誰下令,你看見一隻老鼠竄過來,你還要大喊一聲再去抓嗎?”
官員顯然被氣得不輕,一拍桌子,想要發火。
欒馳已經不耐煩,冷著臉吼道:“少給我耍官威!我知道你們想要問什麼!第一,你們懷疑我是有殺人滅口的動機,害怕鍾萬美被緝捕歸案之後,為了戴罪立功,把當年的事情一樣樣說出來,這裏麵牽扯到我自己!第二,你們本來是想通過她來邀功,獲得政績,以後繼續往上爬,現在她死了,好處少了一半,大家全都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