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時半刻死不了,榮甜倒也不怎麼害怕了。
女人本弱,為母則剛,在陌生的異國他鄉生下了早產的兒子,經過這件事以後,她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恐怕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把她徹底擊垮了。
更何況,樊瑞瑞比她還年輕,榮甜不覺得這個女人真的能把自己怎麼樣。
“明白和你說了吧,我幹爹想見你。但是,你太難請了,誰讓寵天戈把你保護得太好了,每次出門不是保鏢就是司機,我們根本近不了身。”
說到這裏,樊瑞瑞不禁流露出嫉恨的表情,作為一個旁觀者,她都能夠深刻地體會到,這個女人被保護得有多好,不像她,每次都被劉順水推到危險的最前線,替他擋災擋難。
榮甜的眉眼一動,幹爹?她有些茫然,畢竟,寵天戈沒有和她提過這個人,單憑她自己在網上胡拚亂湊的那些信息,還不足以知道每一個細節。
但她沒有去問樊瑞瑞,她的幹爹是誰。
此時此刻,榮甜唯一懊惱的是,她臨出門的事情,因為不想帶保鏢這件事,還和寵天戈拌了幾句嘴。按照他的說法,她無論去哪裏,都應該讓人跟著,而她卻認為,自己去探望關寶寶,不適合如此興師動眾,反而是對其他人的不尊重。
最後,他拗不過她,真的沒有讓那幾個保鏢跟著。
經過幾天的平安無事,寵天戈的神經也難免鬆懈了一點點,再加上,負責接送榮甜的司機也不是個普通人,身手了得,有他在旁邊,應該也沒有太大的危險。
哪知道,就這麼一個例外,就導致了意外。
“既然有人要見我,那你就沒有必要再惺惺作態了,前麵帶路,不要再廢話。”
一想到剛才樊瑞瑞用她“不能生孩子”這種謊言來博取自己的同情心,榮甜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作為女人,無論願不願意孕育孩子,都不應該編造類似的理由,尤其是以此來欺騙別人。
她略微揚起下頜,壓下心頭的種種不安,瞥了一眼樊瑞瑞,眼神裏滿是鄙夷之色。
“少在我麵前擺少奶奶的譜!真以為你們榮家的手能伸到中海來嗎?告訴你,你和榮珂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你們榮家人都不是好東西!”
樊瑞瑞看出榮甜對自己的蔑視,她頓時冒起一股無明業火,抬起腳來就朝著榮甜的小腿踹去。
偏偏,榮甜早有準備,身體一側,很容易就躲了過去。
反倒是樊瑞瑞一腳踢中了貨架,隻見金屬貨架搖晃了幾下,上麵原本擺得整整齊齊的一排嬰兒用品掉了下來,散了一地。
她也被嚇了一跳,連忙向後退了幾步。
趁亂,榮甜從手腕上退下來一個細細的手鐲,朝那堆東西裏一丟。
沒有占到便宜的樊瑞瑞又羞又惱,她本以為自己有幾年的舞蹈功底,對付起一個剛生完孩子的笨拙產婦,豈不是綽綽有餘。哪知道,一腳下去,沒踢到榮甜不說,反而把自己的一隻腳尖給傷得不輕。
“你們都是瞎的嗎?給我滾過來,把她帶走!”
樊瑞瑞口中嘶嘶作響,她抬起那隻腳,用手握著腳尖,一邊恨恨地盯著榮甜,一邊朝外麵大聲喊著。
本以為會衝進來幾個黑衣大漢,不料,話音剛落,進來的卻是幾個衣著普通的年輕人,看起來就和商場裏其他正在逛街的人沒什麼區別。
此情此景,令榮甜在心頭暗道不好。
假如他們一看就知道非善類,也容易給這裏的工作人員留下印象,可現在卻是,這群人混在人群中毫不吃力,怪不得樊瑞瑞如此膽大,搞定了這間母嬰店的兩個女店員以後,就徹底有恃無恐了起來。
可是,這個女人的幹爹究竟是何許人也,榮甜真的一無所知。
她拚命調動著大腦裏的各種信息,感覺頭腦之中一團漿糊,不同身份的記憶和認知攪在一起,不分彼此,令榮甜的臉色有些白。
“還站著幹什麼?給她戴上帽子,拉她下去!車子已經在外麵了,上車就走,別耽誤時間!”
說話間,樊瑞瑞也把自己手上拿著的那頂帽子重新戴好,然後從一個男人的手上搶下一頂帽子,走到榮甜的麵前。
她自然掙紮,不願意配合。
原本,按照劉順水的意思,是讓他們在不引起任何騷動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榮甜帶到自己的麵前。可惜,樊瑞瑞因為把對榮珂的怨氣轉移到了榮甜的身上,她已經忘記了劉順水的叮囑,索性給身邊的一個男人遞過去一個眼色,那男人立即抬起手,重重地朝著榮甜的頸後劈下!
毫無準備之下,榮甜受不了這一下子,雙眼向上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