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榮甜,其實,就連蔣斌和寵天戈的心裏,也是疑竇叢生。
此時此刻,他們兩個人對於紅蜂的懷疑,可以說是發生了本質的變化。如果說,一開始他們將他當成是鍾萬美的一個手下,那麼現在,他們已經不再這麼想了。
他的行事風格,個人能力,以及狠辣程度,都遠遠地超出鍾萬美不止一個段位。甚至,在蔣斌看來,紅蜂是一個經過專業訓練的情報人員,再結合他的生活習慣,他覺得,紅蜂很有可能是自幼接受各種嚴苛培訓的。
寵天戈也有這種想法,要不然,他也不會去找衛了。
他當初就是懷有這種猜測,認為紅蜂應該是私生子的身份,出身卑微,很可能是紅燈區的妓|女生下來的孩子,再輾轉被賣掉。
雖然和真相還有一些距離,但是,經過一係列的證明,最後的確證實了,他的猜測也是有幾分靠譜的,比如褚冬妮的確是做了一段時間的高級伴遊。
小沈帶著幾個人,陪同褚冬妮一起前往醫院,進行搶救。
她的傷口很深,位置又刁鑽,再加上流了很多血,能不能救活,還真的是一個未知數。
褚冬妮被送走以後,蔣斌沒有急著離開她的家。
這裏是案發現場,也是他目前所能追蹤到的紅蜂和汪紫婷最後出現的地方,意義重大,能夠找到很多有用的信息,他不能隨意放過。
目光掃過麵前的一切,蔣斌迅速進入狀態。
站在一旁的寵天戈和榮甜自知不能隨意打擾他,於是也四處看看,希望能夠找到什麼新的發現。
“你看,我果然沒有說錯吧,褚冬妮買了這麼貴的菜和肉,還有魚,絕對不是自己吃的。這麼說來的話,其實她在去超市之前就見到紅蜂了,她之前和我們說的那些話,根本都是假的!”
打量著餐桌上的殘羹冷炙,榮甜篤定地說道,語氣裏滿是憤然。
看得出來,褚冬妮想要保護紅蜂的安全,所以才對警察撒謊。他畢竟是她的兒子,或許情有可原,但這麼一來,無辜的汪紫婷卻成為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你覺得,褚冬妮知不知道紅蜂的真實身份?我猜,會不會就是因為她發現了他的身份,勸他不要再做錯事,先放了紫婷,他不肯,母子兩個人發生爭執,所以紅蜂就……”
寵天戈一邊分析著,一邊用手比了個向前刺去的動作。
用力點點頭,榮甜覺得很有可能。
“不對。”
一直沒有發話的蔣斌一邊取下手套,一邊搖頭否定了他們二人的猜測。
“哪裏不對呢?我覺得這種分析,挺說得通呀!”
榮甜疑惑地皺緊眉頭,攤了攤兩手,表示十分不解。
蔣斌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指了指客廳,讓他們仔細再看一遍。
“留意到沒有?我們進來之後,餐桌旁的三把椅子,都是完好無損地擺在原位上的。假如兩個人說著說著,忽然有一個人勃然大怒,那麼他會很用力地起身,椅子會和地板發生摩擦,留下比較特殊的痕跡。不過,我剛剛看過了,完全沒有這樣的痕跡。”
聽他說完,榮甜不信邪地蹲下來,觀察著三把椅子所在位置的地麵附近。
果然,地板被擦得幹幹淨淨的,沒有灰塵,也沒有被摩擦過的痕跡。
“除此之外,我還注意到,褚冬妮傷口的位置。因為是我把她翻過來的,可能你們兩個人當時都沒有留意到,她腹部的刀,是直著插|進去的,刀身既沒有向上,也沒有向下,就是這麼直直地插|入。”
一邊說著,蔣斌走到榮甜的麵前,用手比作刀,向她的腹部用力刺下去。
這個小小的動作,立即令她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紅蜂個子很高,比褚冬妮高很多,他如果要刺入她的腹部,會下意識地令刀身向下稍微傾斜一點點,而不是直直地插|進去……”
她越說越激動,臉色微紅:“難道……”
難道,褚冬妮不是被人紮了一刀,而是自己紮了自己一刀?!
她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沒有瘋。她是想要為紅蜂爭取到更多的時間!你看,我們已經在這裏耽擱了半個小時!”
蔣斌苦笑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指針。
半個小時,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是,對於自幼接受專業訓練的紅蜂來說,就意味著可以逃出生天,遠走高飛!
“別太沮喪,紫婷不是一個會隨便妥協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