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有趣味的人

“如果覺得生活平庸瑣屑,就去閱讀鮑爾吉·原野的散文,那裏有你想品味的生活的真意;如果覺得這個世界灰暗平淡,就去閱讀鮑爾吉·原野的美文,它能告訴你什麼是豐富與充滿色彩。”友人給我推薦原野的作品時,用這樣熱烈的語氣對我說。他說:“鮑爾吉·原野,一個擁有明亮眼睛的人,那是來自內蒙古草原上的無邪的眼睛,隻有這樣一雙眼睛才能穿透偽飾與平庸,它是自由而野性的,因而具有力量。”

友人有他的見地,他知道美麗、善良、機趣、天真是可貴的,是這個世界的稀缺之物,因為我們在忙忙碌碌於生活之際,一些塵埃就會迷漫了我們的眼睛,明亮與靈動就這樣消逝了。這時,就需要閱讀,需要交談,需要回憶,需要一位充滿天趣與才情的朋友,這樣的朋友令你生機盎然。於是,我找到了原野,一位有著高貴的姓氏、成吉思汗的後裔、血液裏流淌著大草原的靈性與天趣的人。

原野的眼睛裏,萬物是有靈的,草有草的靈性,樹有樹的靈性,世界上沒有不可感知的無趣的事物。“我是薩滿教徒。”原野如此解讀他的靈動,在那古老的宗教奧義裏,萬物是被尊崇的,而人作為其中的一分子,是被尊崇的,就應該平靜、平淡、謙和、純真。所以我們看到,一位盲人摸索著行走道旁,他有他平淡的幸福;一段彩虹在雨後現身,令城市中的空氣分外清新;那些孩子們,他們才是世界上冰雪聰明的人,他們會發現“小河在水裏”,知道竹筷子們像兄弟般地在一起——

生活自有它的生命,是有無限趣味的,純淨透明。生命的情趣與美好無法不令人樂觀。這些讓我們有勇氣快樂起來、明淨起來、純潔起來的理由,也就是善良、天真、本分,原野告訴了我們這些。他訴說著這些質樸本真的道理時,不厭其煩。是的,對於生命的本真,怎麼可能厭煩呢?有誰會對善良而鄙夷呢?有誰會覺得天真、天趣而不開心呢?所以,生命這時打開了另一扇窗,亮出了它的美好與純淨,原野說,這就是“本分”。

用“本分”來生活,你就知道自己的內心本來就是生活的教師。捫心自問,你會忽然發現,許多累贅並不是我們所需要的,諸如一些“名不副實”的名與利,它們在外人看來可能無限風光,但是於我們自己究竟有多麼需要?所以在“本分”麵前,許多的偽飾與矯虛被打破了,對於生命本身,我們冷暖自知。“本分”是如此質樸、簡潔、深刻的詞彙,它足以維係我們的一生。原野發現了它,發現了它的美妙所在,並說:

人不過是人。這一種本分使我們在天地和五穀麵前謙遜起來,在草木和兒童麵前善良起來,在歌聲和微笑麵前勤勉起來,在自己的本分麵前變成一個好人。

人越本分就越可愛,我相信這個道理。

艾紹東

2006年8月8日

§§第一章 像冰雪一樣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