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另一端,緊緊握在那個小女孩的手裏。她的雙眼迸射出濃烈的仇恨,用力一抽,匕首便離開了蘇雪的身體,接下來又是一刺,蘇雪用手捂住傷口,忍著那噬心的痛,艱難的躲避著。隻是那小女孩一心要置她於死地,片刻之間蘇雪的身上又多了數道深淺不一的傷痕。
蘇雪的心漸漸的下沉,自己要死了嗎?真的要這樣死去了嗎?她還不知道這個女孩為什麼要殺她,她剛剛惹他生氣,就這樣永遠離開他嗎?可是,似乎並由不得她選擇。蘇雪絕望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站滿了她鮮血的匕首,扯出一個蒼白的微笑,如果一定要走,那就笑著離開吧。也許這樣他會好受一點吧?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柄匕首在刺到她身上之前突然偏離了方向,從小女孩的手中飛落到地上。她緩緩倒下的身子也在同一時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原來天堂竟是這般溫暖嗎?蘇雪滿足的閉上了眼,嘴角仍是那抹淡淡的微笑。能夠去天堂應該也不錯吧,至少等待她的不是陰冷的地獄,也許可以見到爸爸媽媽吧?
蘇雪靜靜的躺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身上的傷口已經基本包紮好了,但易容術早已失效。床邊站著一個老婆婆和一個年輕的男子。
“她怎麼樣?”年輕男子淡淡地問道,眼眸中平靜的看不出一絲波瀾。
“難說,傷成這樣還能挺到現在其已經不錯了,至於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老婆子瞄了兩眼床上的蘇雪,無所謂的說道。“你小子三年沒來了,一來就給我帶來個快死的人,這份禮還真特別呀!什麼時候開始你小子也愛管起閑事了?”老婆子滿是皺紋的臉上有一絲埋怨,半眯的眼中閃灼著探究的光芒。
“這麼久沒來是風兒的不是,她是我在路上碰見的,我以為你會喜歡呢!”年輕男子坦蕩的看著老婆子,嘴角掛起一絲狡黠的微笑,眼中卻依舊是波瀾不驚。
“好你個臭小子,還這麼伶牙俐齒的。”老婆子笑著一掌拍向年輕男子,年輕男子輕輕一躍閃了開去。隨後輕笑道:“打壞了桌椅你不會心疼嗎?”
老婆子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停止了攻擊。“你看著她,我去熬藥。你既把她帶來了,喜不喜歡老婆子我都收下了。”
年輕男子輕輕走到床側,看著床上虛弱的女子,陷入沉思。她會是個怎樣的女子呢?女扮男裝不說,為什麼會在那種情況下麵帶微笑呢?如果不是那時她臉上突然出現的微笑,自己也不會救她的吧?不知她能不能熬的過去呢?如果連老婆子都救不了的話,估計她也就真的沒救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有點淡淡的哀傷。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自己也吃了一驚。自己是在擔心她嗎?怎麼可能?她不過是個陌生的女子而已,救她也隻是機緣巧合。不會的,一定是自己的幻覺。自己不過是對她有些好奇罷了,她的生死與他何幹!
好痛!蘇雪渙散的意識中隻有這一個感覺,錐心刺骨,讓人想要放棄。還沒死嗎?與其忍受這種痛苦,還不如死了的好吧!可是,如果死了,羽一定會很傷心的吧?羽,會流淚嗎?不可以讓羽為自己傷心,所以,不論多痛都要熬過去,不可以放棄!
已經三天了,床上的女子已經昏睡了三天,如果再不醒來,老婆子也沒有辦法了。南風如不安的站在床側,心裏多了一絲焦急,寧靜的眼眸中也隱隱有些許慌亂的漣漪。她又在呼喚著那個名字,羽,是誰呢?三天之中她已經呼喚了無數次,那個人對她很重要嗎?
蘇雪忍著那揪心的痛楚費力地睜開眼,一絲淡淡的陽光恍了進來,模糊中發現床邊似乎有一個人影,可是不論她怎麼努力都仍是看不清楚。動了動嘴唇,模糊的發音:“誰?是誰?”
“你醒了?”隨著一聲清涼如水的話語床邊的身影靠近了她,朦朧中似乎是一雙熟悉的寧靜的眼眸,“你等一下,我去叫老婆子!”那雙眼眸忽得飄遠,蘇雪想要伸手抓住,卻被周身傳來的痛楚疼得一陣眩暈,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