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瑤宮之後,兩位太後自然免不了來探視一番,那五個丫頭也都盡力逗她開心,銘野羽麟也是隻要一有時間便會來陪她,出宮三月剛剛回來準備成親的羽鳳公主也隔三差五的往她那裏跑,還有大腹便便的綠兒。可是每每靜下來她都會想到濟哥哥,想到他被鮮血染紅的身軀是如何在她麵前輕飄的倒下,想到他曾經的一顰一笑,還有他眼中無盡的關愛,想到她已經永遠的失去他了。
這個孩子是彝羽王的第一位王子,所以自是成為舉國歡慶的大事,一時間宮內宮外一派喜氣洋洋。爺爺和娃娃雖然沒有回來,卻也來了封信,他們沒有提及濟哥哥的事,隻是囑咐藍雪好好照顧身體。左相也進宮探望過他的外孫一次,雖然他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但看在藍雪眼裏卻隻有心疼。義父老了很多。
藍兒、冰兒和幻兒很少在人前出現,他們總是隱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守護著他們的主人。藍雪的體質本來就不同常人的好,因此休息了四五日就完全複原了。她將自己全部的愛灌注在兒子銘野康陵身上,每日盡量的歡笑,因為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傷害濟哥哥的人血債血償,在那天來臨之前,她要努力讓自己愛的人幸福快樂。
看著熟睡中的兒子,藍雪的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我的小康兒,母後要為舅舅報仇你一定不會怪母後的吧?”藍雪輕輕觸摸著銘野康陵細嫩的臉蛋,眼中多了一抹哀傷。她隱隱感覺到自己要付出的代價似乎會很昂貴,可是,不論如何,她都不會退縮。
“藍兒,”藍雪並未回頭,隻是輕聲一喚,三色人影立刻閃現在她身後。“去把柳妃請來。”
“是。”
柳妃退去了平日的豔麗鉛華,一臉淡然地站在藍雪對麵。藍雪隻是冷眼相對,不漏絲毫情緒。時間就在這安靜的對峙中悄悄溜走,空氣中漸漸凝聚出一股冷意。兩人之間似乎達成了一種默契,一種無言的信任。是因為她們都不是普通人嗎?
“有事麼?”柳妃終是打破沉寂,隻是聲音之中失卻了往日令人厭惡的囂張傲慢,淡淡的冷意卻令人心境莫名的舒暢。
“我想知道原因,還有你的幫凶。”藍雪直視著柳妃純淨冷漠的眼眸,心底的疑問愈發難解。她應該是冰隱族人吧,為什麼她會在這裏呢?她不像是一個貪慕虛榮的人,否則她現在的樣子應該更能得到銘野羽麟的寵愛。那她又是為了什麼呢?是什麼可以讓她不惜出賣自己的靈魂與肉體呢?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傷害自己,能夠對她施用靈禁咒並且在她的眼皮底下隱身的人,隻有……
柳妃麵上不知為何浮上一抹無助又無奈的哀傷,輕聲一歎:“我是冰隱族的聖女,我曆盡辛苦才逃出冰隱穀,隻是為了尋找破解穀中封印的方法。”藍雪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隨即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
“五百年前,族中的一位長老因為一個預言得罪了彝淩王,致使他不惜以他帝王之血為引,山河之氣為咒,將我冰隱族數百族人封在冰隱穀。在封印的壓製下,五百年來我的族人受盡折磨,隻有每百年才結一顆的冰蓮子成熟之時,族長憑冰印才能出穀進貢,若不進貢,冰蓮子就會和封印反衝,那時就一切都無法挽回了。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解除封印,否則早晚有一天我冰隱族難逃滅族一劫。上次族長出穀之時我族人拚盡全力才將我也送出穀外。”
五百年前嗎?藍雪的心中略微一抽,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看來你已經找到方法了,”藍雪撫弄著白皙修長的手指,似是可有可無的問道。
“是。”柳妃的眼中閃過一刹那的痛苦,但隻一瞬便消失不見。“要解除封印必須要帝王眉心之血,原本應該是件很簡單的事,可是出穀之時我靈氣大損,根本抗不過他的王氣,況且他素來謹慎,光是接近他就已經是個難題了。所以要想接近他的同時降低他的警惕,那就隻有成為他的妃子。於是我隻有答應跟善王和慈玉太後合作,以右相之女的名義進了宮。可是,他的王氣之正以及心思之縝密卻出乎我意料之外,以至於兩年來我都沒有機會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