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光刺破最後一抹陰暗,喧鬧了一整晚的城市迎來了寧靜的黎明,位於城市邊緣草地上的火把也因曙光的到來結束了它的使命,細嫋的黑煙慢慢直升天際,火把下麵殷紅的血也慢慢變得幹涸。
本應是氣息最活躍的清晨,此時卻是死寂般的窒息。電線杆上的幾隻烏鴉漠然的掃視著下方的城市,空洞的黑瞳仿佛代表死神的意誌。城市中的十字路口到處都是常亮的紅燈,街道上四處散落著汽車,以及一些房屋燃燒之後留下的廢墟,整個城市就像瘋狂之後的無人區,從高空俯視望去不見一個人影,隻不過在沒有光亮的地方隱藏著這個時代的恐懼。
太陽慢慢爬升,愈來愈熾熱的陽光灑在荒涼的大地上,平時不見人影的小道上今天迎來了兩個客人。
“小姑娘,你走快些,我老人家時間可不多了。”老雷停了下來,對著跟在自己後麵的女子打著手勢,示意她走快點。
年輕的女子邁著小步走近了些,看著麵前蒼老的麵容心裏不禁產生了一種親切感,於是又往前挪動了一小步。
老人將這個細節看在眼裏,豪爽道:“小姑娘,雖然我已被感染,但現在還算清醒,想來就算是發作了,看到麵前這麼美麗女孩子,估計也舍不得動手。”
女孩像是被老人的豁達所感染,嘴角露出了這個時代為數不多的笑容,淺笑也隻是一瞬就收住了。
老雷看到了那個真摯的笑容,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太陽,雖然此時的太陽刺眼的讓他睜不開眼,陽光也讓他的身體異常難受,但是卻很好的抑製了血液的躁動。看著此時又愛又恨的太陽,感受著逐漸淪陷的身體,老雷戀戀不舍得轉移了目光。
這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輪太陽!
不動聲色地將眼角的老淚抹去,雖然這是刺眼的陽光所致,但其中的意味誰又清楚。
“哎,走吧,本就不是惜命之人,這次撞大運救了個美女也算是值了,我這把老骨頭還不會那麼快妥協,把你安全的送到臨時聚居地的時間還是有的。人老了,話多,小姑娘不要在意。”
“爺爺你不會有事的。”女孩經過昨晚的驚嚇,到現在才算緩了過來,雖然還略帶顫音,不過聲音之中的那種靈動仿佛能沁人心脾。
老雷當先往前走去,自顧自的小聲嘀咕道:“原來不是個啞巴,長得好看,聲音又好聽,又叫我了爺爺,這趟沒有白忙活啊。”
兩人又走了兩個小時候之後終於見到了一個村莊似得臨時聚居地。
聚居地不算大,大約能住二十戶人家,在周圍還有一個在巡邏的散兵,他老遠就看到了老雷,也看到了他身邊的美女,於是親切的向這邊揮手。
老雷悄悄地將手臂上的傷口掩了起來,確定不會被人發覺之後才向聚居地走去。
待走近了,負責站崗的壯漢很熱情的詢問老雷這次行動順利與否,但是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關注著旁邊的女孩。
老雷怎麼可能不會知道他的小心思,好歹自己活的時間是他的三倍,平時在這個連雌性動物都見不到的聚居地,看到自己最多打聲招呼,哪裏會像今天這般熱情。
要是放在平時自己還會慢慢吊這小子的胃口,可是現在自己時間不多了,而且這次出去可不止就帶回來一個小姑娘,於是也不跟他廢話,直言道:
“我有重要情報,隊長現在在哪,這個姑娘你以後可以慢慢看,不過也隻能看看而已,要是讓我知道你小子有什麼不好的思想,以後做鬼也不放過你,你警告一下其他混小子管好自己的家夥。”
巡邏哨兵張義聽得老雷這般不給麵子就想回駁幾句,可一看老雷那吃人的眼神還是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
張義也知分寸,沒有故意和老雷兜圈子,告訴了隊長的位置,老雷讓女孩跟緊自己,隨即就向聚居地裏麵走去。當女孩路過張義身邊時,他偷偷向女孩打了一個拜拜的手勢,女孩向他點了點頭表以禮貌。
女孩消失在視野之中時,張義的手還懸在空中,麵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喂,張義,喂……”
“恩?咳咳,接班啊。”
“你一個人站這傻笑,是不是中邪了。”一個滿臉胡渣的大漢圍著張義上下打量著他。
張義也不跟他囉嗦,直接昂著頭,邁著大步往前不回頭。
滿臉胡渣的大漢用手抓著後腦勺,愣在當場“這小子吃錯藥了吧,病的不輕,可惜了,還這麼年輕。”邊說還自顧自的搖頭,最後又歎了一口氣。
老雷帶著女孩來到一個房子麵前,站了一會兒,待鼓足勇氣之後,推開了半掩的房門。
屋子裏幾乎沒什麼擺設,隻有南麵的牆上掛了兩把長相猙獰的槍,屋子正中間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張地圖,一個約莫二十左右的少年左手拿著書,右手在地圖上標記著什麼。
少年也不抬頭,說道:“老雷,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當初我的堅持就算我輸,你旁邊那位是這次救援的對象吧,直接把人交給李叔吧,他會把人安全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