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又跟遠在日本的媳婦吵架了,原因是她跟我視頻,我說你怎麼又胖了,然後她就怒了。後來要不是我甜言蜜語,極盡討好之能事,沒準我今天就得過光棍節了。感情這種事很玄妙,前一秒還賭咒發誓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兩個人,下一秒沒準就因為一句無心之話、一個亂瞟小姑娘的眼神而吵架分手,再下一秒也許又如膠似漆了。
有時候愛與不愛,都是一瞬間的感覺。一瞬間可以特別愛——此生與你攜手死而無憾;一瞬間可以特別討厭——極度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和她相處這麼久。
相愛的兩個人兒為什麼會有如此極端的兩極反應?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好的時候好成了一個人,壞的時候恨不得食其骨寢其皮。我想,可能是因為太在乎了吧,越是在乎的人,越是容易著急上火。對方的一點小事,在你眼裏就是大事。譬如我媳婦在日本把銀行卡丟了,我著急得眼睛都要噴出火了。她沒有錢怎麼辦?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我差點就打電話到大使館求助了。再看我媳婦那邊,沒事兒人一樣睡著了。這就是愛情,讓我們變成了一個個患得患失的神經病。
愛之深,責之切。對那些你最愛的人,你恰恰最苛刻。就好像我對我媳婦一樣,她丟三落四,我就往死裏罵她。因為我怕她丟出大事來,比如把自己丟在深山老林什麼的。當然這個假設很可笑,但不是每個人都吃一塹長一智。由小見大,用最嚴厲的語言教訓最愛的人,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太在乎了。恨不得把她變成你,恨不得寧願出事的人是你自己。
其實,我跟我媳婦經常吵架,都是因為小事引起的。若我說,愛情裏麵無小事,那未免就顯得太過矯情了。就像我前麵說的,愛情讓我們變成了一個個患得患失的神經病,所以什麼小事也變成了大事。離別之所以令人心痛,是因為我們再也見不到和那個人曾經共度過的開心和快樂了。所以在吵架分手的時候,多想想曾經一起走過的日子吧。想想沒有了她,你要一個人走在你們一起走過的街道、一個人喝你們一起喝過的咖啡、一個人看你們一起看過的電影、一個人讀別人愛情裏麵曾經屬於你們的文字。比起分手,你覺得那些小事還叫事嗎?
寫到這,我就在想,我一個大老爺們,不問國事不談經濟不說股票,為啥總愛寫跟愛情有關的東西呢?可能是因為除了談戀愛這件事,其他我什麼都做不好吧。從小到大我學習就不行,英語三級B都沒過,物理會考考了七次,光補考費就夠吃好幾頓金錢豹了;體育不行,跳沙坑摔狗吃屎,引體向上能做半個,踢球一個大腳開球,腳戳地上骨裂了;文藝不行,五音不全,寫字像狗扒,吉他彈得倒不錯,彈了半年,以一首“唆咪來咪哆咪來咪”叱吒樂壇;工作不行,幹建築看不懂工程定額、幹雜誌把雜誌社幹倒閉了、幹策劃不會做PPT、賣美瞳經常賠錢。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文不能安天下,就這樣一個主兒,就別眼高手低了,守住一門事業,幹到老,退休,足矣。我想,愛情就是我的事業吧。
把愛情當作事業,多愛她一點,就會多得到一些快樂;多努力工作一點,就會多得到一些薪水;多思考,就會多感悟;多付出,就會多收獲;少一些抱怨、少一些埋怨,就像工作一樣,怎樣不爽最後還是要完成;永遠都不要等一個人來愛你,就像永遠都不要等工作來找你一樣,因為大家都在等。珍惜你現有的愛情,就像珍惜一份得來不易的事業。等你老去的時候,別人問你這輩子都幹過什麼,你拍著胸脯子說:“我女人就是我這一生最滿意的事業!”我覺得挺牛的。
保爾·柯察金說:“一個人的生命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愧。”在和你的愛情事業裏,我沒遲到、沒早退、沒下崗,直到生命盡頭,塵歸塵、土歸土,就是我該退休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