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還懸在睫毛上,她驚喜地張大嘴:“洛……你沒暈?”

他白了她一眼,手指握得更緊:“你希望我暈過去?那可要讓你失望了……”

救護車不用叫,因為他說著很快坐起身,拉她一同站起。

圍觀的人鬆了口氣,為他們慶幸,逐漸散去。

雅雅的心髒還在繼續接受考驗,扶著他走到人行道上。她急急查看他身上的傷,不住地問:“真的沒事嗎?告訴我……是不是傷到了哪裏?”

本想假裝受傷懲罰一下她,但見她擔心得如此情真意切,洛司澤握住她著急亂摸的小手,搖搖頭:“沒傷到哪裏。”

“你別騙我……你看你,身上這麼多血,衣服都染紅了!”她指著他血跡斑斑的西裝禮服,嘶啞著嗓子快要哭出來。或許,他是怕她擔心,才強忍著痛苦沒告訴她哪裏受傷,要不這血又是從哪裏來?

洛司澤低頭一看,果然自己的衣襟上有一塊塊紅印。

俊美的麵龐怔愣了一秒鍾,倏然變得駭人,嘴裏低咒:“為什麼會有這麼笨的笨蛋!”他迅速拉起不明所以的她,轉過她的身子,隨即倒抽了口氣。

黑眸裏都是心疼,狠狠地閉了閉眼睛,都無法快速平複擔憂的情緒。

“我真的……從來沒見過你這麼遲鈍的女孩子!”

“啊?”

他拉直她的手,她吃痛地往後縮,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手臂火辣辣地疼。血跡沿著胳膊肘流下,染紅了銀色的禮服裙。他身上的印記就是在抱住她時,從她的傷口傳遞過去的。

洛司澤的眼眸危險陰沉,迅速從胸前的口袋裏扯出手帕,利落地替她擦拭傷口。動作出奇地輕柔,做著簡單的包紮。

雅雅注視著他緊得不能再緊的俊眉,還有那微微顫抖正在忙碌著的大手,喉頭哽咽。

他站直身,看她禮服單薄,纖瘦的身軀格外柔弱,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快速裹住她的身子。

“洛司澤……”冰涼的身子頓時暖和了不少。

他沉著臉,突然將她抱起。

“喂……你幹嘛?”

“去醫院處理傷口。”他真的非常非常生氣,也從沒這樣為一個女生焦灼擔憂過。她真是上天派給他的考驗,將他潛在的脾氣激發了個徹底,現在又來一次次考驗他的心髒。

“我要回家……”

“你最好給我閉嘴!”

他沒好氣地低吼,很想敲暈她的腦袋,免得又說出什麼讓他生氣的話。這條街離他家不遠,平時很不方便搭車,要趕去醫院恐怕得走上好一段距離。

他的腳步沒停,平穩而急切。

“洛司澤……”

她望著他,他緊繃的下頜蓄滿了一股不知名的火氣。他好像在生氣,而且是很大的氣。在她麵前,他不如平日冷淡,總是表現得陰晴不定,而且脾氣也常常來得莫名奇妙。

可是此時此刻,她倚靠在他的懷裏,兩人這樣接近,可以感覺到他粗重的呼吸,劇烈的心跳……

她的心,奇跡般地不再像一刻鍾前那樣慌亂迷茫,一點點恢複冷靜。

有種源自心靈深處的暖意從他的手臂上傳來,她閉上眼睛,感受到一股從未體驗過的心安。

抱著自己的這個少年——名叫洛司澤。

“洛司澤……”

“在沒想好該說什麼、做什麼之前,你最好不要開口!現在除了去醫院,什麼事都別跟我廢話!”有力的手臂抱著她的身子,他說得咬牙切齒,太陽穴隱隱抽動。

“我是想說……”

“雙手抓穩了!”

“洛……”

“抱緊我的脖子!”

“哦……可是洛……”

洛司澤雙眉快要擰在一起,雙唇抿成一條危險的直線。他疑惑自己,到底是欠了這麻煩的女生什麼?堂堂一尊貴的豪門大少爺,竟要為她受這等折磨?

可算明白了什麼叫驚恐到魂飛魄散,什麼叫擔憂得心急如焚,全都拜她所賜!這個沒大腦的女生,所謂的固執和勇氣都是用來折磨他的嗎?

“洛……”

“該死的,明明這麼瘦,怎麼抱起來這麼重!”沒有聽到雅雅的呼喊,他的額頭冒出熱汗,忍不住大聲抱怨。

雅雅無奈,耳根發紅,隻好衝著他狼狽地大喊:“我想說其實我可以自己走啦!我傷的是手,又不是腿……”

洛司澤停下腳步,將懷中的少女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冷冷勾起薄唇:“腿是沒受傷,不過我看它比受傷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