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反而最安全。誰也不曾料到,廖眼鏡就被藏匿在醫院內閑置的解剖室中。
這處閑置的解剖室位於醫院後山坡,與太平間毗鄰,平時無人涉足,甚是僻靜荒涼。
解剖室是單層磚結構建築,就像部隊的平房,原先用來給部隊衛校學生教學之用,現在,解剖室內仍有福爾馬林池,裏麵還浸泡著幾具無名屍體。
伍登科身兼外科主任,這處無人問津的解剖室鑰匙早在他掌握之中。事後,他想不明白,白敬齋怎麼會有鑰匙。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這頂頭上司手段之厲害。
夜裏給伍登科遞紙條的就是白敬齋本人。廖眼鏡被劫之前,伍登科根據指示暗中找借口將特護病房的醫生差遣到其他地方辦事,伍登科知道白敬齋要弄走廖眼鏡。他隻是不明白白敬齋為何不讓他插手。是不信任還是另有考慮,伍登科一時拿不準,直至下半夜有人將一封信擲在他的枕邊,伍登科才知道解剖室的秘密。
白敬齋的做事特點中既有幹淨利落,還有馬不停蹄,他剛安排好廖眼鏡的藏身之地,就想著催促伍登科設法盡快弄醒廖眼鏡。
剛發生過病人被劫事件,醫院的保衛處連夜四處調查,空氣顯得十分緊張,伍登科有所顧慮,不敢輕舉妄動。
次日中午,開過院務會,伍登科吃罷午飯回到單人宿舍,正打算休息,剛進門,卻見牆角站著一個人,背朝著自己。
伍登科知道來者是誰,連忙關上門。
那人回過頭來,嘿然一笑:“打擾你了。”他便是白敬齋。
伍登科見白敬齋冷笑,知道他的來意,連忙說:“請賜教,伍某隨時準備為黨國盡忠。”
白敬齋噓了一聲,示意他小聲說話,然後擺擺手,讓伍登科坐上椅子,這架勢,倒好像他才是這裏的主人。
伍登科正襟危坐,顯得誠惶誠恐。
白敬齋壓低嗓門,拉開話題:“伍同誌啊,不是白某想逼你,實在是事關重大,若不早日從廖同誌口中取得情報,隻怕延誤戰機,毀了黨國準備已久的計劃。你看,這幾年我從未打攪過你,全是因為組織愛護你、栽培你,不想讓小事磨損你的筋骨。眼下,白某冒險潛回大陸,實在也是被逼無奈,你應該看得出,事情有多重要。怎麼樣?趕快動手吧!”白敬齋最後麵的一句話,幾乎就是命令,含著不可違逆的口氣,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