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芳突然暈倒,病臥床上。
一整天梅芳都沒有食欲,傍晚時分,梅芳強打精神照顧阿才吃晚飯。
“媽媽,你怎麼啦?”阿才見梅芳氣色欠佳,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心裏不禁擔憂。
梅芳沒有反應,她處於恍惚狀態之中。
“媽——我跟你說話呢!”阿才放下碗筷搖晃一下桌子。
梅芳這才反應過來。
天花板上方忽然發出沙啦一聲,梅芳的耳朵都快要豎了起來。沉默了一陣(阿才也屏息靜聽)天花板忽又傳來一聲嚎叫,接著轟隆隆的打滾聲,原來,又是野貓在胡鬧。
“快,吃飯!”梅芳好像舒緩過來,輕聲催促阿才,她的聲音,顯得那麼軟弱無力,像是走過一段艱難路程,精疲力竭,她說話的時候,一邊吃力地站起來,一手扶住椅背,還未完全站立,忽然身子一軟,便一團爛棉花似的癱倒在地上。
這天晚上,淩阿姨聞訊過來照顧媽媽。她跟梅芳睡一屋。
醫生說媽媽“沒什麼大病,隻是疲勞而已”。極度的疲勞?阿才不明白,疲勞有這麼厲害?難道疲勞也是一種病?哼,隻是疲勞而已,沒什麼大病!瞎扯!阿才覺得,媽媽可能是生病了,大人們那麼說,也許是為了哄他,因為,淩阿姨問起過他參加升旗訓練的事。
半夜,阿才又尿急而醒。若是家中沒有外人,他肯定就在客廳往便盆撒尿。他掏出小雞雞剛要解手,忽然想到家中還有淩阿姨。
淩阿姨好像也聽到阿才的動靜,從門後探了一下,這讓阿才更覺得不能擅自在屋內小解,他覺得,如果那樣的話,淩阿姨一定會在心裏嘲笑她膽小,淩阿姨跟喻老師、田老師都熟,要是話傳出去,影響不太好。阿才把這事情看得很嚴重。似乎為了證明自己的勇敢和獨立,阿才咚咚咚地跑往後院廁所,他故意把腳步放得很重,也奇怪,這麼一跑起來,他的膽子真的壯大了好幾分。是因為淩阿姨在家中嗎?總之,這幾天,家中隻要有外人在,阿才就變得大膽,就比如說,那天夜裏他獨闖閣樓。
阿才撒完尿,忽然聽見隔牆有動靜。阿才警覺起來,連忙悄聲移動至牆根,繼續探聽,他又聽見撲噠一聲響,像是什麼東西被打開了。這聲音,刺激了阿才的好奇心,他屏住氣息,悄悄扒著牆,借助一塊大石頭,慢慢登上去,偷偷探頭一看,卻見一個黑影守在隔院遠處的牆角,那黑影不時四周張望,顯得一副警惕。
阿才大為驚訝,這人是誰呢?
阿才忽然覺得腳下在晃動,原來大石頭跟地麵有間隙,蹲上去不安定,其實,阿才心裏緊張,緊張得腳都在顫抖,隻不過,他不願意承認,他心裏認為那是石頭害怕了。
站久了,阿才心裏開始發虛,他又不敢輕易離開,怕腳下的石頭不聽使喚,亂響一通,暴露了他的行蹤位置,給他帶來不祥的後果。
阿才就這麼緊張地扒牆頭,足足有十幾分鍾,阿才發現那黑影又蹲在地上,像是尋找什麼。
這時,阿才看見了奇怪的一幕,地下,冒出一條黑影,從身體的姿態來看,像是隔牆的那個老太太。然後,又上來一條黑影,毋須多想,那人是老太太的老公。原來,那個角落有一個暗洞或暗井。
借助微弱的夜光,阿才辨認清楚,那一對老夫妻已經從暗井中取出一小箱東西。
忽然,一隻黑乎乎的東西狂撲上來,嚇得阿才連忙低下頭,躲在牆根下,他緊張得不得了,簡直嚇壞了。
“喵——”原來是一隻貓,一隻黑貓。那隻黑貓,此刻正悠閑地在牆頭散步,像一個霸道的公子哥。阿才稍稍鬆一口氣,但心裏還是緊張得要命,生怕黑貓發現了他,並把他的位置給出賣了,幸好,幸好個屁,那黑貓雖然不作聲,卻在阿才頭上撒了一泡尿,哇,臊味,臊得很哪,那可惡的黑貓放鬆完畢,小屁股一扭,滿足地又在牆頭漫步開了,過了一會才跳回自己的院中。阿才這才鬆一口氣,極其放鬆地靠在牆根上。這時,他突然又有發現,發現牆根同側的另一邊,趴著另一個人,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