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師父。
他是徒弟。
她麵目寡淡,沒有什麼亮眼的地方,但是眉目間的淡然,使她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氣韻。
他與她恰恰相反,眉眼豔麗得近乎妖冶,逼人得很,無論站在哪裏,都是最引人的存在。
她其實有很多弟子,但他絕對是最有天賦的一個,不過花了數百年的時間,他的修為就快趕上她了。
這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所有人都說,他是她最得意的弟子。
但是他知道,不是的。
她從來都不會在意什麼,沒有什麼可以在她心上留下痕跡,他知道,在她眼裏,他和其他人是沒有差別的,一點也沒有。
她的目光從來都不曾為自己停留,哪怕刹那——若是有那麼一天,恐怕他會幸福而死的吧。他想。
他喜歡盯著她的臉,定定地看著。可是他不能,他隻能裝作不經意掃了她一眼,再在心中默默回味著,千遍萬遍。
他總覺得她實在太過寡淡了,淡得好像下一刻就會化作一片虛無,淡得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散。
他看她,用看不夠,他無時無刻都在擔心她會突然消失。
一切,因為他愛她。
但他的演技實在是好,沒有人看得出來。
她不知道,沒有一個人知道。
他對她的愛都快要把他逼瘋了,可是沒有人知道。
他感到有些悲哀,為自己。
她眼底從來沒有他。
所以,他真的瘋了。
他成了魔修。
直到那一刻,大家才知道,他最好的天賦不是修仙,是修魔。
幾乎實在短短的時間內,他就成了魔界至尊。
天下無不懼他。
提起他,再沒有人會說,哦,那是她的徒弟,而是,那個嗜血殘忍的魔頭。
是的,他成了魔頭。
他的容貌越發的妖冶,即使是帶著冰冷殺意的微笑,也會讓人在恐懼中不禁地迷醉。
他殺了很多人,血流成河,哀鴻遍野。
天帝終於看不慣了。
無數仙君,仙將,仙兵來緝拿他,但,沒有一個能夠回去。
終於,她來了。
還是一副寡淡的樣子,但他就是舍不得挪開眼。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抹淨臉上殺人時不小心殘留的血跡,殷紅的色澤讓他的五官妖冶得無法形容。
他露出一個和他長相很不符的靦腆微笑,輕聲道,師父。
她擰眉,跟我回去。
他狂喜,她不怪他?!他眼底的愛意幾乎能把人溺斃,狂熱灼人。
戰場上的人全部都明白了他的心意。
她沒有看他,拿出了一根玄色的繩子。
他看著她手上的縛魔繩,睚眥俱裂。
黑色的流光閃過,他身上被盡數束縛。他冷笑,輕鬆一掙,堅韌無比的繩節節斷裂。
他瘋狂地大笑,淚流滿麵。
這世上早就沒有什麼人可以打敗我了。他說。
眾天神心驚膽顫。
沒有人懷疑這句話。
有人開始勸說她,所有人開始求她。
他們看得出她才是對付他的最好武器。
隻有她才能封印他。
她不懂感情。
她覺得事情實在是太出乎意料。
她不明白自己的徒弟為何成魔,正如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別人都在求她。
她不認為他會停手,但實在沒有辦法,再這麼下去,天地終將會失衡。
她無奈開口問道,你想要什麼?
他身形一僵,良久,啞聲道,我要你。
我?她疑惑。
你!我隻要你!他又哭了,淚水晶瑩,落了滿地。
她還是不懂,但看著他的眼淚,她心裏感到有些不舒服。
好吧,你停手,我就是你的了。她還是清冷的口氣。
賠一個自己就可以救這麼多人,她是一萬個願意的。
真的?你不騙我?
他瞪著紅紅的眼,看著她。
像一隻兔子一樣。她在心裏想。
不騙你。
她輕輕地笑了。
很小很小的弧度。
他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死了。
幸福得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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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這個和正文沒有關係,本來向著情節的,莫名其妙就寫出了這麼一個故事,想給大家看下。呃……正文再過兩星期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