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寧易的洞府時,我感受到了一陣不同以往的氣氛,若有若無的壓鬱的感覺讓我不自覺的有些不快。
寧易背著我,看著牆上的畫。好似半分也未覺我走進洞府。
我將罰抄的守則玉簡拿了出來,道,“師父,我把玉簡拿來了。”
寧易身形未動,好似沒有聽到似的。
我耐心等了片刻,寧易終於開口道,“放在桌上,你走後我會看的。”
這是…趕我?
我站著沒有動。
“還有事嗎?”寧易的聲音有些沉,似乎有些不悅了。
“沒事,弟子告退。”我心中莫名煩悶,強壓著不快,拿出了弟子應有的態度恭敬道,隻有把自己放到這般位置我才不會對寧易的態度有什麼感覺。
畢竟師是師,徒是徒,輩分不同,尊卑也不同。
我快速地離開了寧易的洞府,直接去了練武峰。我急需一個方式去排遣我的煩躁。
直到寧嵐走後,寧易才慢慢地轉過身來,走到桌邊,看著桌上的白色玉簡,麵無表情,一雙眼明晦難辨。他將手輕輕覆到玉簡上,撫了撫,突然猛地收緊,玉簡承受不了這壓力,生生碎裂開來,明明是一雙保養得宜修白柔嫩的手,尖利的玉屑卻傷不得半毫。
寧易的內心遠不如他此刻的表情般平靜,自從看到青影鶴傳來的畫麵後,寧易的心就怒火,鬱火齊燃,燒得自己的心極為難受,又酸又澀。
他早就對自己的心思有所察覺,可又因為自己的膽怯一直裝著糊塗,裝著不曉,滿足著和寧嵐的師徒關係,從來不曾想過將來如何?將來會怎樣?
直到現在他才猛然驚覺,寧嵐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寧嵐了!她仍舊不苟言笑,但在慢慢改變;她仍舊不喜言語,但也不再沉默;她仍舊沒幾個好友,但她開始與寧遊寧域走近;她仍舊冷淡,但是她也開始被人所注意了,寧域,寧航不就是例子嗎?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寧易對這個改變感到莫名的恐懼與慌亂。
她變了後,是不是就不會再在意我了?
她變了後,會不會不想要當我徒弟了?
她變了後,會不會……
她會喜歡上別人嗎?寧域這麼好,她會不會後悔?還有那個寧航,她是認真地在考慮嗎?寧元呢,她…
寧易想了很多,突然想到,寧嵐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寧易慢慢眼睛黯了下來,微微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來。
考慮?別說考慮了,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指不定她會躲我躲得遠遠的吧……也對,我年紀又大,性格也不討喜,樣貌不如寧域寧遊,甚至還有一個和她一般大的女兒——她怎麼會喜歡我?
明明寧易比寧嵐修為高出幾多許,但在這感情中他卻完完全全處在了下風。他仿佛又回到了數年前,當他還是千幻峰的弟子時,他整天跟在寧茗的身邊,隻是乞著她能多看他一眼。可哪怕自己愛的再卑微,她的眼底也永遠不曾有過他的身影……
徨然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才發現自己身處煉丹房前。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中走出了洞府。
寧易凝視煉丹房半晌,終於走了進去。
門被關上,練丹房一片漆黑,寧易沒有升燈,默默地靠牆坐了下來。
那時他為了討好寧茗學習煉丹,明明隻是一個學陣的弟子卻硬是強迫自己學習練藥,分辨靈草。當他興高采烈地準備將自己煉成的第一顆丹藥送給寧茗的時候,他才發現寧茗早有意中人了。
那時,他也如這般,一個人孤獨的呆在煉丹房裏,將自已藏在黑暗中。
不,也不完全是黑暗。寧易看著煉丹房角落的微微熒光,有些發愣。過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走了過去,將那發光的東西拿在了手中——指甲大小的圓葉排列整齊,貌不其揚,長長的莖往外發著微青的熒光。
寧易愣了良久,鬼神差使地拿著它走到煉丹爐前…
煉丹房的燈被再次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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