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薛振霆昨晚睡的晚,正在昏睡時卻被人從床上拽了下來,睜開惺忪的眼睛正欲發火,卻發現詠崎滿臉憔悴地站在自己身旁。
“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幫我找詩雪,詩雪失蹤了。”
“就為這事?”
“是!”
“不準備上朝了?”
“我必須找到詩雪。”
“來人,拿我的令牌進宮,給蕭公公說,陳將軍昨晚受寒發燒,大夫囑咐需要靜養。”薛振霆看著詠崎的著急模樣,又好氣又好笑,隻好吩咐手下去給他告假。
“不就是一個妾室嘛,皇上都賜給你以為天仙美人了,找她幹嘛,大不了再買一個!”薛振霆故意逗他。
“你知道的。”詠崎沒有心思和薛振霆玩笑,因此簡單回答。
“如果你眼中的詩雪不是真正的詩雪,而是一個罪犯,你怎麼辦?我是說如果。”
“我相信她是有苦衷的,我願意替她承受所有的懲罰。”
“你知道?”
“自從那次皇上讓我替他在各地候選圖中挑選美女時,我就意識到,我身邊的詩雪可能是泉州候選美人李仙姝。”
“你知道昨晚獻舞的女子是誰嗎?”
“是柳詩雪?”
“正是。”
“這麼說,她才是真正的李仙姝。”
“不管他們出於什麼原因或苦衷,都是欺君之罪,都會被判死刑,這個你懂。”
“皇上知道了?”
“他隻知道皇宮中的李仙姝是冒名頂替的,他懷疑真正的李仙姝被害了!”
“如果你真想救李仙姝,隻有盡快找到她,帶她遠走高飛,為了她,你隻有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你舍得嗎?”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舍不得,自從上次受傷後,我才知道自己最需要的不是高官厚祿,而是一個家,一個自己深愛的人。當知道她為我不顧生命去采藥時,這種願望更強烈,厭倦金戈鐵馬的生活。”
“你很幸福,找到了自己的最愛。”
“可是我卻……薛兄,幫我找她,好嗎?”詠崎想到昨晚的事不知道怎麼給仙姝解釋。
“她走的時候身無分文,但一心牽掛著沁心,相信她隻有兩個地方可去:一是妓院;二是尼庵。”
“她一定是在尼庵。”
“你這麼肯定。”
“因為我懂她,她一定去了‘菩提尼庵’”詠崎想到仙姝在菩提尼庵為自己求的平安符,因此直奔香火極旺的“菩提尼庵”。然而當他們到了尼庵門外時,卻發現尼庵有眾兵把守,一打聽,才知是皇上陪同皇太後進香還願,詠崎和薛振霆隻有在外邊幹著急。
皇太後昔日祈求菩薩保佑天下蒼生免受塗炭之苦,希望早日結束西北戰事,如今戰事結束,故來還願。皇太後禮完佛,如故和“菩提尼庵”的主持空凡師太閑聊。皇上無聊,避開侍從,獨自在尼庵裏閑逛,陰錯陽差走進了“息心閣”,偌大的廳裏,供奉著觀音大士,地上整齊的放了幾十個蒲團,想必是尼姑們打坐用的,大廳右側擺放了許多的經書,一個秀發高束、沒有剃度的女子正在靜靜抄寫什麼,皇上緩步走到女子後邊,細看是《金剛經》,原不想打擾,卻發現尼姑的字跡雋秀的似曾在那見過。
“李雋你讓我好找,既然躲到這裏來了。”皇上終於想起了瀝紇縣令《萬民請願書》中李雋的題詩。一時激動,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直接把手用力拍在尼姑身上。尼姑被拍,嚇的忙轉過身,當看清來人龍袍在身,隨即想到空凡師太今日的囑咐:因為皇太後要來還願,師太讓未出家的自己回避。由此猜想,此人必是當今聖上,這可把仙姝嚇得不小。
“民女拜見皇上。”仙姝忙跪下行禮,突然的驚嚇,讓她都不敢抬起頭。
“起來說話。”皇上看到麵前女子受驚,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魯莽,因而溫和地說。
“謝皇上。”
“憶昔歌舞頌華章,而今隻道行路難。如花美景成蒼態,老弱病殘臥道旁。軍卒恣威猶鞭笞,流民懼勢更倉惶。一己私欲勤征戰,那惜子民死離傷。是你寫的?你名叫李雋。”皇上看著仙姝低著頭,又怕嚇著她,因此放低語氣問。
“我……”仙姝不知道怎麼回答,隻有保持沉默。
“如果不是你真實地反應戰爭的殘酷,或許我不會接受耶隸王子的議和。他們屢犯我邊境,挑起事端,為了不必要的憂患,我準備一舉殲滅,可,你的詩,讓我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