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足夠的靈碎片，我沒有辦法記起前世之事，即使枕著前世鏡入睡也隻是重複以前見過的情景，一遍遍重複，也看不出其他端倪。正如一幅拚圖，拚片缺失，無論多努力也看不到全貌。
“蘇妲己？”
那個顛倒眾生的狐妖又出現在我夢中，害我以為自己的前世與她有關。
“前世鏡失竊，是我所為。本想用它尋找他的蹤跡，結果於我而言用法有局限，不如送你個人情。”四千年已過，她已不是當年朝歌城中無知懵懂的小狐。
我歎了口氣，無奈道：“我如今的修為還不及你的一指，倒真是費心了……前世鏡，還有昨天那人……”
“哦……昨天那人是我找錯了目標，大概你也沒有感應到什麼吧。”她勾起唇角，生出三分邪魅，“別相信地府的那套說辭，你有感應絕不是因為修仙天劫給你的能力，但凡冥冥之中有聯係的，那原本就是你的東西。世間之事大抵逃不過貪、嗔、癡、恨、愛、惡、欲七字，即使修仙成神杜絕****，那七字也隻是鎖在內心深處而無消弭，當年之事我雖沒有親眼目睹，但也耳聞星河被殺之時形神俱毀，於九重天墜落而下，她的七字，她的回憶都隨著靈一同破碎，如同一場漫天傾瀉的星宿之雨，散至世間各處……”
我一時驚駭，不知真相如此。
“助你修仙的人隻當收集靈碎片幫你保命不死，重塑仙身，大概也沒有想到，散落的靈都找到了寄主，在滾滾紅塵裏一同起伏，無限投入輪回……你有感應，感應到的實則是當年的自己，靈碎片集得越多，你想起的就越多，連同七情六欲也一步一步找回。”她說的如此篤定。
“我該相信你嗎？”我一時下不了判斷，“為了文明一往無前的大計，你成了女媧計劃的一部分，借你的手滅亡了商。星河與女媧交好，你於心無怨嗎？”
“世間之事，福禍相依。我與他相遇，是緣聚，我一手將他毀滅，是緣散。可是緣起，是因為女媧，若無此緣，妲己仍是深山修煉的小狐，四千年與一日也沒有什麼分別，而如今的四千年便就是四千年，一月一日，一分一秒也少不得。福禍相依，也就分不出對與錯來了，怨與恩也是糾纏不分。那我不如也給你一個福禍相依的契機，最終到底是業報還是美緣，全看因緣際會的定奪了。”妲己笑中邪魅，眼中狡黠，倒真分不清善惡。
突然眼前的一切晃了晃，妲己的嘴開合著還在說什麼，但我卻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周身的一切迅速拉遠，我本人如同搭上了一輛瘋狂倒退著的列車，被撕離了這個夢境。
“你抽走了鏡子。”我坐起身，“還給我。”
那個人站在床尾，手裏毫不在意地拋著鏡子，帶著一種壓迫感。窗口大開著，窗簾被夜風吹起。
“隨意地來，隨意地殺人，隨意地離開而後又回來。”我盯著他，“我以為如此高調行事的你不會做這種不見光的事呢。”
“多日不見，落川也變警覺了。”
“司空羽，鼎鼎大名的九天鯤鵬，此次歸來大概也有自己的目的吧。”我勾起唇角，“閣下的行為讓我想起了前幾日從一名路人身上看來的前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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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人有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每過百天會誕下一隻金蛋，傳說金蛋需要一年孵化，就可以再得到一隻下金蛋的雞。隻可惜鄰人家貧，等不到一年便要賣掉金蛋以換取一家人的吃穿用度。
這片田地在若幹年前有人修道成仙，整片地都沾光充滿仙緣而成為福地，仙人臨行前將自家俗物全部贈予鄉人，便使一鄉都各自擁有一件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