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歌醒來的時候隻覺渾身癱軟無力。環顧四周,是個陌生的房間。
發生了什麼事?記憶支離破碎地在他腦海中閃過,卻怎麼也抓不到重點。
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走了進來,手中托了一個盤子,上麵擱了碗藥。
“姑娘,你醒了?”
小丫頭一身紫色的繡襖,模樣很清秀。看見菱歌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打量她,臉上綻開一朵雀躍的笑花。
姑娘?菱歌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你……靠近點。”他朝小丫頭招了招手。
那丫頭以為他有什麼吩咐,便依言走近俯下.身子。
喉嚨猝不及防地被一隻手緊緊地掐住,小丫頭悶哼一聲,藥碗隨即打翻在地,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說!誰派你來的?”菱歌沉著臉問,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覺又多加了一分。
“咳咳……姑……我不……”
小丫頭牢牢地抓著菱歌的手,想要把它從自己纖細的脖子上拿開,無奈她這點力氣根本不是菱歌的對手。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另一隻手突然橫到跟前,將她的脖子從菱歌的手中解救了出來。
“卓……咳咳……”小丫頭邊咳邊看著救她之人。
“紫漱,這裏沒你的事了,先下去吧!記得再熬一碗藥來。”
“嗯!”終於緩過氣來的紫漱收拾完地上的殘跡趕緊逃了出去。
眼前一身白衣的男子讓原本記憶模糊的菱歌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的遭遇。他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追殺,之後半路殺出個白衣程咬金。
“在下卓昂,昨天路過風穀嶺,剛巧遇到你。”
果然是他!那個身背箭囊的白衣俠士。
“是你救了我?”
菱歌打量他,是個頗為英俊的年輕人:個子很高,皮膚黑黑的,眼眸清澈、鼻梁懸挺。
與此同時,卓昂也在打量菱歌。
他怎麼也沒想到,杜將軍的獨子竟然會是女兒之身。若不是紫漱在替她換衣衫時發現了纏在她胸前的裹胸布,他至今還不知道這個驚人的秘密。
杜振泉為何要向世人隱瞞自己女兒的身份?難道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讓她以男兒之身上陣殺敵?
“我們沒有惡意!”
卓昂並未否認“救命恩人”一說,但也道明了並非他一人,“你中了‘斑蝥’,幸虧那支箭隻擦過了你的手臂,若是再深一點,怕是神仙也無能為力了。你的那匹馬已經死了。”
斑蝥?那幫黑衣人果然要置她於死地,竟然在箭上塗了斑蝥。
“謝謝你!”菱歌投過去感激的一眼。
“衣服是紫漱幫你換的,她不小心發現了你的秘密,你別怪她。”卓昂見她並未提起自己的身份一事,便主動開口了。
聽他這麼一說,菱歌了然地點點頭。剛剛差點掐死了那個無辜的丫頭,真是糊塗。
見她還不想提及此事,卓昂又開口問:“你為何女扮男裝?”
“出門在外,穿男裝方便些!”菱歌淡淡地回道。
“風穀嶺的那些是什麼人?為何要追殺你?”
其實,卓昂心裏倒是清楚那些是什麼人,但菱歌自己卻不一定知道。
“仇人!”菱歌答得很坦然。
“哦!”
卓昂不打算深究下去,主上交代過,必須讓她信任自己,因此對於她的“身份”,自然不便多問。
“這是你家?”菱歌轉移話題。
卓昂搖搖頭,“一個朋友的山莊。他這陣子雲遊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在下隻是寄住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