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夕顏昏厥醒來後,整整一天都不曾與髙曄碰過麵。用膳的時候,他讓綠凝將飯菜端到屋裏,一個人偷偷地躲著吃;洗漱的時候,也隻讓綠凝在一旁伺候,不讓夕顏靠近半步。
什麼意思?這是在嫌她嗎?難道娶了她就有失他二皇子尊貴的身份了嗎?
夕顏越想越難過。論身份,她同薛良娣一樣,皆是婢女出身,而且家世“清白”;論相貌,大家都說她漂亮,她自己也相信絕不輸於綠凝、周映雪等人。可是,為什麼剛剛被高晹利用完,轉而又被髙曄嫌棄了呢?難道,她連一個癡傻的男人都配不上嗎?
夕顏絞緊手中的抹布,使勁擦著早已光亮如鏡的桌麵。聽到門口有動靜,她迅速轉過頭去,隻見門邊露著一截白色。
夕顏放下手中的抹布,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動作迅速地一把揪住那截白色。躲在門邊的某人哇哇大叫著想要跑開,無奈夕顏的力氣實在非比尋常,根本容不得這個賊頭賊腦的家夥一跑了之。
“殿下,您總算現身了。”
夕顏死死地揪著髙曄的胳膊,隻要他敢再往前跑一步,她定讓他的胳膊與肩膀分離。
“痛痛!痛痛!夕夕你快放開我!”髙曄呲牙咧嘴地大叫著。
“放開你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夕顏冷冷地說。
“好好好!你問!你問嘛!”髙曄不再掙紮,扁著紅唇委屈地看著夕顏。
看著他楚楚可憐的模樣,夕顏心下一軟,稍稍減輕了手中的力道。
“殿下,你為什麼躲著我?有什麼意見,大可以當著我的麵大大方方地講出來,犯不著這樣藏著掖著。”
“我……我沒有躲著你啊!”某人死鴨子嘴硬。
“沒、有、嗎?”夕顏一字一頓地問,手掌又收緊了幾分。
“痛!痛痛啦!”某人像隻兔子一樣上跳下竄。
“說!”夕顏臉色陰沉,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壓抑的怒氣。
“我說!我說!夕夕你先把手還給我好不好?”
夕顏一甩手,將他的胳膊甩了回去,依舊瞪著他吼了一聲:“說!”
髙曄揉了揉被拽疼的胳膊,滿腹委屈地貼在門上, “怨婦”似的瞅了夕顏半天,這才支支吾吾地開口道:“夕夕……不願意做我的娘子,所以……”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不願意做你的娘子了?”
看著他的表情,夕顏又好氣又好笑。
高曄伸手捏了捏右耳,覺得不對,又抓了抓左耳,也不對……
“可是……夕夕你昨天昏倒了哦!所以……你肯定很討厭做我的娘子。”
他咬著自個兒的手指,兩眼淚汪汪的,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撲哧!”夕顏忍不住笑了出來,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原來,這家夥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躲著她的啊?看來,他們兩個都誤會了對方的意思。雖然聖旨來的突然,讓夕顏缺乏心理準備,但她沒有排斥嫁給髙曄為妻。
自從進宮的那一刻開始,昔日的那個杜菱歌就已經死了。現在的她,是一個為了替家族洗刷冤屈而願意付出一切的人。嫁給髙曄為妻,無疑對她的行動有益而無害。她又有什麼理由反對呢?
隻是,燕帝為何突然作此安排,這讓夕顏有些想不明白。
“昨天昏倒是因為……因為肚子餓了,與殿下你無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