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二)(1 / 2)

寒越回到酒店之後仍是板著一張臉,脫了鞋子甩在一邊就去了浴室衝澡。管塵西朝著浴室的門翻了個沒有殺傷力的白眼,倒在了沙發上,真是,累啊。馬迭爾吃了太多,肚子裏涼涼的,紅腸也已經涼了,從外麵回來時就凍成了冰棍兒,硬邦邦的,即使是再有胃口的人,譬如像是管塵西這樣的大嘴獸也是沒了食欲。

倒是寒越,似乎沒怎麼吃東西,老是捧著那半苦不苦的咖啡,跟在他和秋黎黎屁股後頭嚇轉悠,轉悠轉悠的就轉成了這副倒黴相,踩了狗屎了?管塵西偷偷笑了出來,瞥了眼浴室方向,聽著浴室嘩嘩的流水聲,也不再顧忌什麼,便翹起來二郎腿,叼起紅腸就咬了下去……

管塵西不急不緩的跟紅腸做著鬥爭,此時浴室門呼啦一下就拉開了,寒越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說什麼,邁開腿就向床邊走去,“沒有熱水。”語氣生硬的跟吃了冰坨似的。管塵西把剩下的一大半紅腸重新包好,轉念一想,沒有熱水?那麼他是用涼水衝的澡麼?

管塵西伸著脖子衝他叫到,“你是用涼水洗的澡?”

寒越不說話,翻了個身,把自己埋進被子裏,裝鴕鳥。

管塵西一看他此刻這德行,便覺得好笑,這丫的,還在為白天的事生氣呢?管塵西笑嘻嘻的三步跳到床上,掀開被子衝他喊,“寒越,你丫的在氣什麼?”

“你幹嘛?我還沒聾呢!”寒越沒好氣的坐起來,一把拉過被子,衝著管塵西皺眉。管塵西此刻笑不出來了,他被寒越的大力拉了個趔趄,差點趴在他身上,幸好及時穩住了,歪向了一邊,管塵西便也順勢躺在他旁邊,枕著雙臂,盯著頭頂上那盞光亮亮的水晶燈,低著嗓子問:“那你到底在氣什麼?”

寒越微微挑了挑嘴角,隻說了句沒什麼,向旁邊挪了挪身子,和管塵西保持了一小段距離躺下了。腿微微蜷起卻磕碰到了管塵西的腿,寒越忽然覺得連睡覺都沒意思了,真的,無趣的很。

管塵西似是不覺得什麼不自在的,盯著那水晶燈又開口,“秋黎黎說你是她的藍顏知己。”寒越微微一挑眉,側過頭裏盯著他看,黑黑的眼眸似是染上了一層慍怒,管塵西覺得那視線如狼似虎又晦暗不明,便又接著說,“黎黎這丫頭真是可愛呀……”

“你到底想說什麼?”寒越冷冷的打斷他的話,抓著被子的手猛地一緊。管塵西輕笑出聲,真的好久沒看到這樣的寒越了呢,會發怒,嗯,有血有肉。

“沒什麼,隻是不明白你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你……好像從來沒對我說過。”管塵西不再說話,安安靜靜的等著寒越開口說。其實,這個問題憋在他心裏很久了,隻是從未認真問過。大二開學的時候,寒越拉著他去了火車站,把千裏迢迢從哈爾濱跑過來求學的秋黎黎接到了她的學校,安頓好她,從此也算是相識了。那時候秋黎黎是一個人來的,不像別的孩子那樣,左媽右爸,可能還有一車的親戚十八裏相送而來,拖著大包小包的,左擁右抱,恨不得把家都搬過來。秋黎黎隻一個人,拖著一個拉杆箱,背著一個漂亮的帆布包,從茫茫人海中穿出來,大老遠就向著寒越揮手,那笑容就像三月的陽光,又溫暖又和煦,照的人心裏暖洋洋的。管塵西初見她時還以為是個男孩子呢,直到她甜甜的聲音傳出來時,管塵西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那時候秋黎黎清瘦且看不出骨骼,t恤牛仔褲外加一雙幹淨的白球鞋,短短的頭發扣在小腦袋上,露出兩隻圓潤的耳朵,英姿颯爽那是毋庸置疑的,隻是,缺少了韻味,怎麼說呢,和他的那些女性朋友相比,缺少了女人味,更別提寒越身邊環繞的那群鶯鶯燕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