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非珩站在原地看了他背影半晌,才伸手招了若蘇,朝另一個方向緩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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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門時,隻見一女子端坐在長桌前,著黑裙,挽平髻,手執細軟筆,正抄錄著什麼,字跡娟秀,麵容亦是沉穩溫婉。
見他突然進來,她眸中微微流轉了一絲驚訝,但很快反應過來沉下眸光,腿腳有些不自然地站起身來向他行禮:“三公子。”
“是安蘇啊……”他悠悠在其中掃視一圈,端起桌對麵的一隻翡瓷茶杯又放下,茶杯是冷的,並未有人用過,安蘇手邊的那杯藥茶倒還冒著熱氣。
“我來拿本書。”說著便在滿架書籍中找到那一本《大陸異誌》抽出,又有意無意往房中看了一眼,才拿著書離開,眸中有些迷茫,是他看錯了?
安蘇一直站在原地,微垂著頭,不作聲色。
過了一會兒,才又有腳步聲來,待人走至門口便見是素蘇。
“姐,三公子已經出了弄齋。”
這時,臨後的窗外響起“嗦嗦”的聲音,一會兒一著黑裙的少女從窗口翻躍入,素手中端著一已經微涼的翡瓷茶杯,長發全紮在腦後,是一種她們從未見過的發樣,卻顯得人十分精神。
安蘇與她對視一眼:“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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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非珩前腳走到大廳外門外,後麵的人後腳就跟了上來,兩人便一同進去。
大廳中央有三位公子長身玉立,再並一年輕女子,站在一起,似侃侃交談。其中一公子喜著玉白色,一雙眼生得極其狹長,眼角用紫砂點出一顆淚痣模樣,回眸轉盼間風流足盡,是水輕聊無疑。另外兩公子眉目間十分相似,也均是俊逸非凡,其中年長一些的一人著墨綠色衣袍,身側站一女子,那是他自小青梅竹馬的妻子,另一人著暗紅長袍,手執一把白扇,扇麵無畫無字。
世人皆知吳月陌家有四子,大公子陌非墨,年二十五,吳月少城主,一日前已突破地階;二公子陌非淮,年二十二,最喜拿一白扇,實力如今在小天位巔峰;三公子陌非枳,年二十,是一名醫師;四公子陌非珩,年十八,並不是陌君城夫人陸木傾所出,少年時喪母,才被接回陌家,是兄弟四人中唯一魂靈是水的,遺憾的是他打從娘胎裏出來就體弱多病,靈力天賦遠沒有他的三位兄長出眾。
遠遠就見陌非珩與陌非枳一路過來,水輕聊在幾人的臉上流轉一圈,陌非珩的相貌不像他的父親陌城主,與其他三位公子也均不相像。那應該是像他的生母吧?他如是想。
“小五。”陌非珩一走近,水輕聊就朝他打招呼。
陌非枳看了看水輕聊,又看了看自家弟弟,對這個稱呼有些不明白,小五?
“水兄。”陌非珩向水輕聊微微見禮,又轉向另一邊的三人:“兄長,二哥,嫂嫂。”
陌非枳與水輕聊是初次見麵,但都曾聽說過對方,也都互相簡單打了招呼:
“水公子。”
“三公子。”
陌非墨三人原本就在擔心陌非珩的身體狀況,這下見他氣色挺好才都放下心來。陌非珩自出生體內就帶有寒毒,幼時又流落在外沒有調理,寒毒一直無法根除。外人也許不清楚,但他們自家人卻都明白,陌非珩的天賦悟性是他們當中最出眾的,可靈力越高,寒毒的反噬就越大,因此他的靈力一直停留在靈化階。他們進入八荒鏡尋赤火狐,亦是因為赤火狐的心頭血或許能夠解阿珩的寒毒。隻是他們卻未能有幸在八荒鏡中遇上赤火狐。
他們昨日已從八荒鏡中出來,得知城中之事本想立即趕回來,可卻碰上陌非墨突破地階,身旁又不能沒人守著,隻得是父親與母親先趕回來,他們一行人則等陌非墨進階之後再回來,同時也稍作休整。聽到陌非珩在城中出事時正在現場,他們心中也甚是著急,地階巔峰的威壓極有可能將他體內的寒毒激發出來。如今幸好他未出事。
因著其餘兄弟幾人一連數日都未曾能好好休息一番,幾人站在一起聊了幾句後便各自散了,隻留下陌非珩伴著水輕聊。
“水兄,去弄齋坐坐如何?”陌非珩對水輕聊道。
“好啊。”對於陌非珩的邀請,水輕聊自然是愉快地答應。
一日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