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吒令”念不出,消災的善言;烈不得,買路的紙錢;(張秉彝雲)我代你送出去。(正末雲)怎敢勞動員外。(唱)我可也放不下,殃人的業冤。一片心迷留沒亂焦,兩條腿滴羞篤速戰,恰便似熱地上蚰蜒。(做走科)(唱)

“鵲踏枝”我甫抬身到靈柩邊,待親送出郊原,不覺的肉顫身搖,眼暈頭旋。挪一步早前合後偃,(正末做倒科)(唱)哎喲!叫一聲覆地翻天。

(雲)員外,小生有句話敢說麼?(張秉彝做扶科,雲)你有甚麼話?你說。(正末雲)小生東京義定坊居住,哥哥劉天祥,小生劉天瑞。因為六料不收,奉上司的明文,著分房減口。哥哥守著祖業,小生三口兒在此趁熟。當那一日,立了兩紙合同文書,哥哥收一紙,小生收一紙,怕有些好歹,以此為證。隻望員外廣修陰德,怎生將劉安住孩兒,抬舉成人長大。把這紙合同文書,分付與他,將的俺兩把兒骨殖,埋入祖墳。小生來生來世,情願做驢做馬,報答員外。是必休迷失了孩兒的本姓也。(唱)

“柳葉兒”則被那官司逼遣,他道是沒收成千裏無煙,著俺分房減口為供膳。因此上攜宅眷,撇家緣,圖一個苟活偷全。

(張秉彝雲)元來你的家緣家計,都在這一紙合同文字上哩。(正末唱)

“青哥兒”雖則是一張兒合同、合同文券,上寫著一家兒莊田宅院,這便我久後歸宗的證明顯。趁如今未喪黃泉,叮嚀你大德高賢。等孩兒長大時年,交付他收執依然。遮莫殺顛沛流連,休迷失水木根源。這便是你張員外種下的福無邊,天須見。

(張秉彝雲)我知道了。等你孩兒長大成人,交付與他,回還你祖家去也。(正末雲)員外,俺那孩兒嗬。(唱)

“寄生草”他目下交三歲,你若抬舉他更數年。常則是公心教訓誠心勸,教的他為人謹慎於人善,不許他初年隨順中年變。俺便死也難忘你這天高地厚情,員外你則可憐見,小冤家少母無爹麵。

(張秉彝雲)君子,你自掙□。這都在我身上,決不負你所托也。(正末雲)員外,我這一會兒不好了,扶我外間裏去罷。(做扶科)(正末唱)

“賺煞尾”不爭我病勢正昏沉,更那堪苦事難支遣,忙趕上頭裏的喪車不遠,眼見得客死他鄉有誰祭奠?(帶雲)兒也,你若得長大成人嗬。(唱)你是必休別了父母遺言:將骨殖到梁園,就著俺那祖父的墳前,古樹林峰好墓田。員外,則你便是我三代祖先,我又無甚六神親眷。可憐見俺兩房頭這幾口兒,都不得個好團圓。(下)

(張秉彝雲)好可憐也!他家三口兒來到我這裏,老兩口兒都死了,則留下這個小的,剛交三歲。他又無甚親眷,就留在我家中,抬舉的他成人長大,著他回去本鄉,認了伯父、伯娘,著他一家兒團圓,也見的我久要不忘之意。(詩雲)兩口兒身亡實可憐,留下孩兒尚幼年。待他長大成人後,須教骨肉再團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