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墨懶懶的靠在牆上閉著眼睛,陽光下他的影子修長,顯得有一絲絲的落寞。自從伶子飛似得逃走以後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每一次看見伶子,他總會想起一個人,一個在內心最深處被牢牢銘記的人。然後有一絲淡淡的心痛。
失去的,畢竟就失去了,不再回來。新來的,就算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又怎麼樣,更何況隻是有幾分相似罷了。他,終究是沒辦法將她們當成同一個人,但卻一次次的因為那幾分的相似去縱容。
楊清墨覺得自己可能太累了,可能需要好好地冷靜一下。慢慢站起身來,睜開雙眼,陽光照在臉上,有那麼些微的刺眼。回到書房裏麵,將門窗都關嚴實了,感覺不到陽光撒在身上的燥熱與刺眼,楊清墨終於覺得心裏不那麼難受了。
隨手從後麵的書架上抽出一幅畫,攤開。慢慢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畫中人的臉,這才是他的楊絲絲,沒有人可以替代的楊絲絲。小心翼翼的將畫收起來,放回原來的位置。深深地歎了口氣,楊清墨終於做出了一個似乎是正確的決定。
冬天,畢竟是冬天。天氣再好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出來,連街上的攤販都少了很多。不過下了馬走進賭場發現,賭場裏麵的人卻沒有一絲變少的痕跡。利欲熏心下的人,眼中又怎麼會有季節之分,冷暖之分,他們隻有輸贏之分。
遠遠的看見楊清墨走進來了,小張就笑著臉迎了過去。看見這位爺,他其實一點也不想笑,可是一旦惹惱了楊清墨,他等下連哭的份都沒有了。
“去隔壁客棧將陳飛找來,如果風堂主也在的話,讓她一起過來。不在也就算了,不必特意去請了。”
然後腳下稍微頓了下,想了想似乎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吩咐了,手輕輕一揮,小張便領了任務離開。楊清墨自己一個人徑直走到了裏麵的雅間,最近,他似乎喜歡上了在這裏談事情。陰暗的光線,緊閉的門窗給人一種小黑屋的即視感。
門緩緩被推開,再進這間屋子陳飛已經是輕車熟路,不需要人帶領了。不需要楊清墨招呼,自己走到他對麵的位置然後坐下來。剛剛坐定,有人端了一壺茶進來,輕輕放下又離開。已經習慣了風雨樓這樣的做事節奏,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隻是有些好奇,剛剛楊追風才找過自己,怎麼這楊清墨又要喚自己來見麵?
“江南一行的事情,追風剛剛可都與你說清楚了。該準備的可都準備好了?”
“嗯,早就準備好了,隻是等樓主一聲令下而已。”陳飛斬釘截鐵的說到,對於楊聽雨的武功,這幾日來他差不多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無外乎是快準狠三個字。不過,就因為她太快太狠,所以這樣實戰起來會比較消耗體力。找到了缺點,陳飛就顯得有自信多了。他已經可以想象待他歸來,聽雨堂的大門為他敞開的樣子。
“你等三天後再出發吧,我安排了一個人跟你一起。”
“誰。”
“一個你很喜歡很想見到的人。”楊清墨站起身來,桌子上的茶一口的沒喝,還冒著熱氣。不過他本來就不是來品茶的,走到陳飛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本來,我應該把她留在身邊,這樣才能防止你們兩個一起逃走。可是,後來一想,我換主意了。”
一個我很喜歡很想見到的人,難道?
“不,樓主。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伶子、伶子留在這裏很好。”陳飛有些激動地站起來,雖然認識楊清墨不久,但是他也知道此人向來老謀深算,這麼輕易地讓伶子跟自己去江南,一定是有陰謀,難不成,他是吃準了自己看上了聽雨堂堂主的位置一定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