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寒,刀冷,人更冷。
空氣刹那間凝住,鳳止,雪也不再飄。
不是天下所有人都可以令空氣凝住,可院中這三個人卻已做到。不是他們手中的刀和劍,是他們那衝天的殺氣。
他們麵無表情,眼睛冷漠的看著地上的白雪,還有女人咽喉流出的熱血。
——九名少女倒在雪地中,咽喉淌著熱血。
沒有誰知道他們是從天上掉下來,還是從地上冒出來,他們此刻就站在問香閣的院子中。
——他們絕對不是來嫖女人的,他們是來找男人的,而且很隨意的殺了問香閣埋伏在院子中的九名好姑娘。因為姑娘們想殺他們。
蘭菊兒,高雲,釵鳳先後出現在門口,冷冷的看著這三個人。
聽不出是三個人中的那一個用低沉的聲音問道:“清風山大寨主托塔天王趙震東趙大當家在那裏?”
半晌,蘭菊兒上前數步說道:“來找人,又何必殺人?報個腕吧。”
隻見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說道:“唐家莊,唐雷。”另外兩人亦上前一步說道:“唐雨。”“唐電!”
“啊?!”蘭菊兒愕然問道:“唐家莊四大高手來了仨,唐風哪?風大爺咋沒來?”
釵鳳上前一步高聲說道:“什麼狗屁名字,全是假的,難聽死了!風雨雷電怎麼可以當名字,根本就不是人叫的名字!”
蘭菊兒笑道:“風雨雷電沒有風,是不是差點意思,悶的很哪。”
釵鳳高聲道:“不是差點意思,根本就是沒有意思。”
蘭菊兒斜身看著釵鳳問道:“如果一桌豐盛的酒席廚子忘記了放糖,又沒有加鹽,會是什麼味道?”
釵鳳毫不猶豫的答道:“沒有味道。”
蘭菊兒手臂一揮,說道:“錯!不會沒有味道。”
釵鳳笑問:“什麼味道?”
蘭菊兒目光轉向對麵三個人,說道:“菜是淡的,魚是腥的,雞是……”
高雲接過話頭說道:“雞是死的。”
“妙極!實在是高論。”蘭菊兒拍掌喝彩。
釵鳳疑惑的語音問道:“菊姐,什麼風呀雨的,魚呀雞的?而且是死雞死魚,天下那有廚子做菜不放鹽的道理?我可沒見過。”
蘭菊兒笑了,笑的妖豔而美麗,高聲說道:“傻廚子!嘿嘿嘿……好玩。”
蘭菊兒這一句‘傻廚子’,引得釵鳳也隨著她的笑聲笑起來,高雲的嘴邊亦露出一絲笑意。
倒在雪地中的九個人沒有笑,因為她們永遠都不會再笑。站在雪地中的三個人也沒有笑,因為一點都不好笑。還因為他們不是來找樂的,是來找人的。所以,唐雷上前一步問道:“蘭菊兒,告訴我趙震東在不在?是誰救了他,是誰殺了唐風?說明白了,爺不殺你。”
蘭菊兒瞪大了雙眼,驚問道:“怎麼,唐風死了?”
沒有回答。
蘭菊兒輕聲歎道:“實在可惜,江湖中又少了一個英雄。憑他的身手,能殺他的人實在不多。”
還是沒有回答。
蘭菊兒接道:“其是他早就該死。他既然死了,你們怎麼還不死?不是‘不求同年同月生,隻求同年同月死嗎’?難道你們說得都是屁話?”
“我們要報仇!把姓趙的交出來。”唐雷怒聲喝道:“爺的生死用不著你一個婊子來管,識相的就爽快點,別他娘的叫爺費勁。”
蘭菊兒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冷冷的看著唐雷說道:“你親娘或是你老婆找不到了,到我這裏來問問還是有一點道理。什麼震東震西的跑了,來我這胡鬧是什麼道理?震東是你爹呀,還是震西是你爹?是到我這裏來找姑娘了嗎?”
唐雷咬牙說道:“騷娘們找死!滾過來,爺會讓你死的很舒服。”挺前一步,接道:“爺既然找到你問香閣,那趙震東就必然在你這裏,你當爺是什麼人,會平白道你這裏?”
蘭菊兒笑了,說道:“當你什麼人,死人!我問香閣的姑娘是隨便可以殺的嗎?”雙手輕拍三下,院中迅速多了九個人,他們來自不同的房間,手中兵刃卻相同——紅纓長槍!
唐雷唐雨唐電三人靜靜的看著他們九人擺好架勢。唐雷看著蘭菊兒問道:“讓爺殺了他們?”
蘭菊兒笑了,說道:“是。”退後一步接道:“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殺你。你們三個一起上吧,那個發抖的可以歇息一會兒也無妨。”
發抖的正是唐電,因為他的屁股上一枚梅花針,針上顯然有毒。盡管他封了自己七處大穴護住心脈,但下半身已開始發麻,他強行運內力將毒氣鎮住,但此時此刻卻不是療傷的時候。聽到蘭菊兒的話,他奮力喝罵道:“暗器傷人算什麼好漢?暗器用毒更是江湖大忌,你們這些不要臉的婊子!”喝罵聲中,他急展身形,手中劍飛刺向蘭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