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鄭天惠在家辦喪事 多臂熊葦塘見囚車(1 / 2)

且說白菊花在樹林內脫下衣服抖晾,心想半夜之間並無人行走,也就把內衣脫將下來,不料樹後有兩個人,全都拿著刀,趕奔前來。淫賊也顧不得穿內衣,赤著身體,手中拿定寶劍迎麵而站,用聲招呼:“來者何人?”那二人方才站住對麵答話:“莫非是晏寨主?”白菊花說:“正是小可晏飛,前麵是五哥麼?”對麵病判官周瑞說:“正是劣兄周瑞。”白菊花又問:“那位是誰?”周瑞說:“就是飛毛腿高大哥。”白菊花說:“二位哥哥等等,待小弟穿上中衣,再與哥哥見禮。”白菊花把一條濕褲子暫且先行穿上,並未穿上身衣服。三個賊見麵行禮已畢,二人問白菊花為何這等模樣,他將自己之事對著二賊學說一遍,又問高解、周瑞因何到此處。這二人把腳一跺,歎了一聲,一個說丟高家店的原由,一個說失桃花溝的故事,白菊花一聞此言說:“咱們三個人,同病相憐。你們二位也是受徐良之苦,我今日是初會這個山西雁,一見麵,連我的鏢就是四宗暗器,末尾受了這一飛石,正打在我腮頰之上。你們二位請看。”二賊一瞧,果然臉上浮腫。三個賊一齊又咒罵徐良一回。晏飛問:“你們二位意欲何往?”周瑞、高解一齊道:“我們二人在宋家堡會麵,在那裏見著南陽府的請帖,本打算約會宋大哥一同上團城子,不想宋大哥染病,他不能前去。我二人一路前往柳家營,又見柳大哥門首有許多差官看守他那一座空宅,我們草草打聽打聽,方知曉你們的事情。我們也不敢走大路,也怕碰見徐良,由小路而行,不料走在此處,遇見賢弟。咱們三人會在一處走路,滿讓碰見那個狗娘養的也沒甚大妨礙。”白菊花說:“從此就要投奔南陽府,我總想這個老西,不肯善罷甘休,倘若跟將下來,你我三個人,仍是不便。依我愚見,不如不管南陽府事,同著我投奔河南洛陽縣**寨那裏去,尚可高忱無憂。”周瑞說:“還是上南陽府為是,別辜負東方大哥下請帖這一番美意。”高解也願意上南陽府。白菊花無奈何,隻得點頭。兩個人幫著他抖晾半天衣服,穿戴起來,有四鼓多天,三個人直奔南陽府去,暫且不表。

且說展熊飛回鵝峰堡,一路走著,徐良便問道:“白菊花這一跑,但不知他投奔何方?”展熊飛說:“他這一走,無別處可去,必是上南陽府東方亮那裏去。”徐良問:“你老人家怎麼知道?”展熊飛就把趙虎私訪,群賊怎麼說的話,告訴徐良一遍。不但他上南陽府,並且五月十五日那裏還有擂台呢。再說**爺冠袍帶履也在東方亮家內。徐良一聞此言,喜之不盡,說:“大叔,你老人家總得急速回去,醫治總鎮大人要緊。侄男就在此處,把紀家事辦完,我就奔南陽府去了。”展爺說:“好,你若先去,我告訴你一個所在。這南陽府我是到過的,在西門外有個鎮,叫五裏新街。這個地方,從東至西,整整五裏長街,熱鬧非常,你在那裏找店住下,等候三五日的工夫。你要出來打聽,我們到那之時,找一座大店打下公館,你若打聽明白,咱們好會在一處。”徐良點頭,隨說著就到了紀強的門首,雙門大開,就聽裏麵哭泣聲音。叔侄二人進裏麵,見鄭天惠大哭,展熊飛勸他止住悲淚,與徐良二人相見。展南俠不能在此久待,教給徐良一套言語,展南俠由此起身,連夜回奔徐州。

展熊飛回徐州暫且不提。單言徐良叫地方過來,吩咐先預備三口上好的棺木,這裏現有二百兩銀子,叫地方拿去辦理。又叫買鯽魚做湯,多買些金銀紙錢錁錠,書不重絮。天光大亮,俱已買來,把三個人入殮,將三口棺木支起,鄭天惠喝了魚湯,就如好人一般。請僧人超度陰魂,燒錢化紙,徐良寫了一張稟帖,論說一家俱是凶亡,應當報官詳驗,這張稟帖寫明闔家不白之冤,又有護衛大人親眼得見。一者求本地麵官施恩免驗,二者求本地麵官施恩準其抬埋。著地方送去呈報當官。此時又有徐州府知府的信到,官府有諭,準其抬埋。看看紀強並無親族人等,孤門孤戶,就是鄭天惠披麻帶孝,猶如父母親喪一般。這日晚間,徐良與天惠說:“若把老師埋葬已畢,你我二人可同奔南陽府去。”鄭天惠一聲長歎說:“徐老爺,小可本應許展大人棄暗投明,如今一看我師尊之事,我看破世界,縱有眾位大人提拔一個紫袍金帶,也是不能脫過死去。待我師尊葬埋之後,我要入山修煉去了。雖然不能成仙了道,且落一個無憂無慮、清閑自在,不管人間是非、朝中興滅。”徐良一聞此言,也覺著好生淒慘。徐良說:“既是惠兄一定看破紅塵,我徐良也不敢強扭著兄台幫我們辦事。我可至明天不候兄長了,我自己要投奔南陽府去了。”鄭天惠點頭。到次日,徐良告辭起身上南陽府不提。鄭天惠把師父家內**,還有三十餘畝田地連使用的東西,盡都出賣,俱以發送師父一家三口。又到揚州埋葬師叔,諸事已畢,入山修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