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寶貝,你聽……”冷濤伸出修長好看的食指豎在殷紅的薄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怔了怔,住了口,凝神聆聽卻沒有聽到什麼異常。
烈日當空,已是正午時分,風平浪靜,海浪輕輕拍打著碼頭和郵輪,散發著潮濕的鹹氣,偶爾會有一兩隻海鷗脆鳴著飛掠而過。
隻是在這片靜謐的氛圍裏,我聽到有一種類似於蜂鳴的嗡嗡聲由遠及近,響聲越來越大,慢慢的簡直有地動山搖之勢。
一股強大的氣流湧來,我幾乎都難以站穩。冷濤很體貼地抱住我,用他頎長的身體阻攔住噴湧的氣流。兩人的衣袂飄飛起來,在沙塵吹拂而過時,我不禁閉上了眼睛。
“寶貝,我們走啦!”男子柔魅的語聲在我耳邊低喃,既使“嗡嗡”的噪音震耳欲聾,我還是聽清了他的話語。
“走?”我終於再次睜開眼睛,卻赫然發現一架龐大的直升機就停在我的眼前,馬達仍然開著,機翼仍然轉動,機艙門卻已打開,落下一排可供登機的階梯。可以看到裏麵端坐著幾位手持衝鋒槍的軍官,他們全部金發碧眼,都是外國人。
“跟我去德國,這是威斯特****州的州長派人來接我的專機!”冷濤俯首在我的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邪魅勾唇,不待我反對的話嚷出口就將我攔腰打橫抱起,大步向著敞開的機艙走去。
“不!”我終於反應過來,天啊,冷濤要帶我去德國,異國他鄉,山遙路遠,我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親人還有……看一眼倒在血泊裏不省人事的沈浩軒,我更加慌亂,邊拚命踢打掙紮邊呼喊:“我不去德國,你自己去吧!浩軒傷勢那麼重,我要帶他去醫院……”
“寶貝,在我麵前不希望你再提起他的名字!”冷濤微微斂笑,俊目中閃過一絲不悅。他不笑的時候,陰柔俊美的臉有些陰鷙乖戾之色。
“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想去德國,真的不想去!”可是任憑我再怎麼掙紮怎麼鬧騰都無法掙開他的懷抱,男子絲毫不受影響地抱著我踏上了登機的階梯。
眼看就要踏進機艙,冷濤穩健的腳步卻微微一滯,同時我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搖晃。短暫的停頓之後,他訝然地轉過身,望向身後的肖雲山。
肖雲山已靠著車輪胎坐在了地上,看樣子體力已經虛脫,隻是他受傷的右手裏拿著一支像鉛筆般粗細的細竹管,似乎剛剛放在嘴唇上吹過。
冷濤完美的俊顏已悚然變色,厲聲問道:“你暗算我?射到我身體裏的是什麼東西?”
“怕了?”肖雲山冷冷地牽了牽唇角,黑眸中卻射著森濃的殺氣,受傷的手幾乎都握不住那支細細的竹管,不過他的嗓音依然清晰可辨:“這裏麵隻是盛了一隻小小的吹針而已,要不了你的命……不過,它上麵猝的毒卻足以致命!我說過我會讓你後悔至死!”
“拿解藥來!”冷濤再也不複平靜,變下臉,咬牙威脅道:“我死了,你也別想活著走出這個碼頭!”
“哈,”肖雲山好像聽到什麼大笑話般狂笑起來,“解藥?我還沒聽說AIDS病毒還有解藥!”
“什麼?你竟然在針頭猝上了AIDS病毒?”冷濤渾身大震,幾乎都無法再抱穩我,我便趁機掙紮下他的懷抱,待要跑時卻又被他抓住摟回到懷裏。
“沒錯!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AIDS病毒,它是經過提煉的變異品種,從感染到發病隻要——一個星期,從發病到完蛋隻需半個月!”肖雲山臉上的笑容變得惡毒而獰惡,“所以說,從現在開始你頂多隻有二十天的活頭了!姓冷的,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派人害死了我哥哥嗎?我要讓你給他償命!”他咧開嘴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像一隻嗜血的野狼。
冷濤薄唇抿得幾不可見,俊目中的神色變幻莫測,終於,他眉際舒展,好像並沒有很在意這個足以摧毀他所有意誌和冷靜的可怕事實。一手始終緊緊地抱住我,另隻手緩緩抬起,握在手裏的槍指向肖雲山的眉心。
肖雲山沒有躲避,他也知道自己已沒有能力躲避,坦然麵對著冷濤的槍口,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
“不要殺他!”我猛得叫起來,抱住冷濤的健腰,求道:“隻要你肯放過他,我答應跟你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