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能怪他們,二十八位星宿神將根本沒有想到,在這塊險惡重重的神棄之地上,麵對連他們都覺得難以抵擋的天災,頑強而又弱小的人類竟能合日月辰元、集天地之精而以莫大機緣屹立此世,當他們自修煉中閉關而出之時,才驚訝的發現此事,然而當時他們已然功行圓滿,不得不即刻啟程循離此界,情急之下,他們走前每位留下一滴本命魂元及物品若幹於‘魁獸宮’內,以音散之法告之於世。”沈百萬嗔怪的看了看撓著腮焦急等待下文的老韓,“沒錯,‘玄天道教’與‘金母法宗’的開山始祖便是那時在各自部族的幫助下,趁宮中禁製未被大麵積激發之前在‘魁獸宮’內找到了僅有的兩本無上修煉法籍。”
“‘魁獸宮’?”老韓眼珠子滴溜溜的猛轉,“聽起來和胡人口中那勞什子的‘犼玉’是不是有點……”
“我就說肯定瞞不過你個機靈的臭小子,”沈百萬苦笑連連,“沒錯,‘魁獸宮’所處的位置正位於當時的匈奴腹地胡倫草原與萬裏大漠的交界之地,因神秘異常無人敢入而被曆代的胡人尊奉為本族聖地,‘犼玉’之秘便是從‘魁獸宮’中泄出……”似乎是在回憶什麼重大的事情,沈百萬的話嘎然而止,臉上一片肅穆。
不待老韓發問,沈百萬深吸一口氣,徐徐講述起來:“在‘法宗’使者的撮合下,‘玄教’使者與‘元戒者’們同時來到了那塊神秘的胡倫草原與萬裏大漠的交界之地,霧索闕穀,渺無人煙,當地人從未有人能進而複返者,隻有當天朗星爍之月圓夜,外人才能依稀的瞅到裏麵模糊的綿延峻嶺衝天而立,遂起名拔陵山脈。”
“拔陵山脈……”老韓皺眉喃喃著這個陌生的地名。
“三方以神通手段破除萬年霧瘴,雄偉的拔陵山脈萬山刃立,險峻陡峭群峰宛如千百利劍直刺蒼穹,斬霧切雲,絲縷飛揚。漫山青葉如墨,層林盡汙,狂風呼嘯中起伏不絕,一直連綿到荒脈綿峰中,遙遙望去,宛如接天滔浪洶湧騰峰,好似墨泉黑瀑縱橫彌漫,又如同吞天黑蟒盤曳纏躍,”沈百萬看了眼神情漸漸嚴肅的老韓,“萬年秘道洞開,三方修煉者之後便是徐徐前驅之數不盡的獵獵招展大旗,犬獸長吼,萬馬齊嘶,刀戈如林,無數狼皮氅在陽光直射下閃耀著烏黑刺眼的噬人光芒,自漢將衛青手下詐死多年的匈奴伊稚斜老單於及左賢王傾全族之力組成的大軍開進山脈。”
看著老韓疑惑的眼神,沈百萬搖搖頭,“不是因為拔陵山脈在匈奴人腹地才允許他們進入,而是因為‘魁獸宮’外的群山峻嶺中有一批萬年前繁衍延續至今的野人群落擋住去路,神通廣大的修煉者限於此界的禁製,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於凡人界擅造殺孽,更何況麵對的是成千上萬野蠻嗜血無法通融的野人,所以情非得已之下才準許胡族軍隊進山開路,當然,這和‘法宗’使者不可告人的心思也脫不了關係,哼!”沈百萬忿忿不平,言語中不無諷刺的說道:“麵對手持簡陋弓箭與木矛的野人,戰鼓如雷,呐喊如潮,煙塵滾滾十餘裏,兵戈衝撞聲震天,牛角號與人吼馬嘶聲交織並奏,隆隆馬蹄陣陣作響,整個山穀仿佛都在晃動,旌旗漫漫中不知多少全副武裝的匈奴騎兵正風馳電掣般舞刀席卷而來,那奔潮似的騎兵群在激蕩的煙塵中若隱若現,凶神惡煞的嚎叫狂奔。麵對僅身披獸皮、兵器簡陋的野人們,沒有人會懷疑一場屠殺將要上演,然而!”沈百萬話鋒一轉,“就在兩方接近的時刻,本應丟盔棄甲、一敗塗地的野人們卻突然殺氣凜然,彎弓持矛,全神貫注,集合肅整如銅牆鐵壁一般毫不退縮的結陣進攻!刹那間箭矢齊飛,刺矛縱橫,暴雨狂雹似的向毫無防備的匈奴騎兵攻去,騎兵陣型陡然大亂,頃刻間不斷有人慘叫著仰身滾落,或是連人帶馬被矛身串在一起摔砸倒地,或是眼睜睜被身後的馬群踏成肉醬……混亂的場景說不出的狼狽慘烈,還未正式搏殺,一向以剽悍著稱的匈奴先鋒騎兵便已一觸即潰、死傷殆盡,眼見多年的準備功虧一簣的匈奴單於伊稚斜殺紅了眼,孤注一擲率本部親兵營驅樓煩、丁零、樓蘭、烏孫、呼揭、鬼戎、義渠、燕京、餘無、大荔、渾庾、屈射、鬲昆、薪犁等部族奴兵上萬人衝鋒,與野人們在山前空地舍生忘死的拚殺一天一夜,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山風襲來,獵獵撲麵,盡是濃鬱血腥氣,穀中通風不暢,令人聞之欲嘔,最終攻破野人們的防線,殘餘逃竄入山中,而匈奴人亦付出了不能承受的慘痛代價,伊稚斜單於戰死,左賢王被斬一臂,本部精騎傷亡大半,多年秘密訓練出來的各族奴兵幾乎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