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絲帶下秋不悔的雙眼，玄褚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到了。”李落停下了馬，掀開簾子走進車廂來叫秋不悔和玄褚，正好看見了秋不悔解開絲帶的這一幕。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可怖的傷口。
秋不悔的兩隻眼睛整個眼球都已經不見了，隻有兩個空洞的眼眶，周圍的傷口還是新鮮的，泛著血光，傷口肆意而淩亂，就像是在一張雪白的畫紙上隨意描摹了幾筆，有的地方還因為處理不及時已經開始潰爛。
李落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不敢想象在絲帶下麵會是這樣的景象。
“你、不疼嗎？”玄褚感覺自己的舌頭都變得麻木了，大腦也停止了思考，隻能擠出這麼幾個字來。
秋不悔微微勾了勾嘴角，眼角上揚，整張臉看起來更加詭異了。
“他們已經給我處理過傷口了，還上了止疼藥，我不疼。”秋不悔一臉輕鬆，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傷得有多麼重。
玄褚突然一把將秋不悔摟入了自己懷中，眼角還有淚光閃爍。
“你……你這是做什麼啊？”秋不悔一臉不解，她不明白玄褚為何突然做出這樣的親密舉動。
聽到秋不悔的話，玄褚卻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他沉重的呼吸聲就在秋不悔的耳邊，讓她整個身體都覺得燥熱起來。
“好了好了，我沒事。等傷口愈合了就好了。”她像是哄小孩子一樣，輕輕地拍打著玄褚的背。
玄褚突然將秋不悔一把推開，一言不發地走過李落的身邊，離開了車廂。
秋不悔感覺自己撲了個空一樣，無奈地苦笑著將絲帶重新圍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傷口很可怕？”她輕聲詢問道。
李落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回答道，“沒、沒有，就是還有點紅。”他不敢看秋不悔的臉，剛剛的傷口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仿佛那兩個黑色的空洞下一秒就會將自己的靈魂吸走一般。
“你先休息一下，我叫輕音過來。我去看看玄褚。”李落不敢再在這裏單獨和秋不悔呆在一起，他害怕自己也會情緒暴走，趕緊退了出去，追上了玄褚。
“你是怎麼打算的？”李落皺著眉看著玄褚緊握的拳頭，知道他肯定是不會放過煙蒙澤那群人了。
“嗬，還能怎麼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玄褚冷笑了一聲，原本他就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現在看到秋不悔的樣子，他更加堅信煙蒙澤不過是一群偽君子的庇護所。
“不是……我是說秋姑娘，她的眼睛。”李落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玄褚一心隻想要為她報仇，可是有真正地想過她的感受嗎。
“看樣子麻藥的效果還沒過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傷得多重，還以為自己不久就能恢複過來。要是等藥效一過，她會有多痛苦，這個時候你心裏還是隻有報仇嗎！”
李落的話點醒了玄褚，他剛剛一心被憤怒給衝昏了頭腦，根本忘了秋不悔的傷。
他咬了咬牙，龍族最擅長的是給別人製造傷害，而不是治療傷害，麵對這樣的傷，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