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但天花疫苗已趕製出來。謝謝你的關心。請問貴國及薩拉米總統的情況如何?你們為什麼沒有籲請國際衛生界援助?”
“薩拉米總統已經基本痊愈,身上的痂皮已基本脫盡。”阿齊慈的口吻十分崇敬:“薩拉米的確是真主賜給我們的領袖,這一次伊拉克全國軍民都受他的恩惠。你知道嗎?總統的免疫係統十分強大,他靠自己體內的抗體戰勝了天花,又把自己的血液貢獻給他的人民。”
貝克爾懷疑地問:“總統的血液?你們為多少人注射?”
阿齊慈大笑起來:“這是一個複雜的醫學過程,不僅是你,連我也不是十分了解。簡單說吧,如果一個病人對某種病毒有了抵抗力,他的血液中就有了某種抗體。可以用凍裂法把他的白血球中的有效成份提出來,稱為轉移因子,再用轉移因子為其他人注射,即能傳遞此人的抵抗力。當然,一個病人能提供的轉移因子是很微量的。但正好我們卓越的科學家發現了一種基因工程法:隻要有一個樣本,就可以無限製地複製——產生這種樣本的秘密仍在真主手裏掌握著,科學家們還不能直接設計出它。薩拉米總統正好在關鍵時刻提供了這個樣本。現在,巴格達全城和庫爾德人周圍的居民全都已經注射,形成了有效的隔離帶。”他解釋道:“隻有那些庫爾德人至今不同意我們派人去進行注射,這些多疑而愚蠢的家夥!”
他提高聲音,不容置疑地宣布:“敬愛的薩拉米總統不忍看到科威特兄弟仍受病魔和死神的折磨,已決定派3000人的醫療隊,並帶上足量的天花克星去為你們注射。請你們不要拒絕穆斯林兄弟的好意。”
貝克爾遲疑著,不知該如何回答。阿齊慈不悅地說:“你總不至於象庫爾德人一樣,懷疑我們的好意吧。”
“不,我們十分感謝貴國的情意。但事體重大,我還要同首相和來科醫療專家商量一下。”
阿齊慈惱怒地說:“耽誤半天就會送掉十萬人的性命!也許,”他刻薄地說:“你是怕科威特人身上流著薩拉米的血液?請放心,我們施惠不圖報。”他卡地掛斷了電話。
貝克爾十分猶豫,如果能有辦法挽救科威特人(尤其是已患病者)的生命,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但他不敢相信狡詐多變、生性反複的北方鄰居。對這種所謂“轉移因子療法”,他也全無了解。他立即打電話向衛生組織的幾個著名專家谘詢,以色列的本·古裏,俄羅斯的謝苗諾夫,中國的陳大中,日本的山口川夫商量後,給了他一個穩妥的答複:
“撇開政治上的考慮,阿齊慈所說的轉移因子療法是早已在實踐中使用的方法。科學家已發明了克隆法來複製轉移因子(主要是其中的幹擾素),但周期達數月之久,遠遠不能應付突然性的病毒流行。不過,如果在伊拉克首先取得培育周期的突破並不是不可能的。伊拉克的生化科學十分發達,這是在二十世紀末薩達姆研製生化武器時打的基礎。”
貝克爾仍在遲疑著。可惜埃米爾、首相和各大臣都在病中,無法和他們商量。他把電話打到軍方首腦迪勒米準將那兒,但是,未等他開口,準將已緊張地報告:
“剛剛得到的消息,伊拉克軍隊已強行闖過了邊界!”
“有多少人?”
“大約3000名。不過他們都是醫護人員,沒有帶武器。他們聲稱是來挽救天花患者的生命,並已蒙你同意。”
貝克爾苦笑道:“阿齊慈副總統15分鍾前才同我通過話。我還沒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