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亞此時,無疑是需要安慰的。被郎戰這突然一吼,難以下咽的實物加上寒冷,再加上似乎糟糕到極點的處境,她的眼淚立刻下來了。不過,僅僅過去一秒鍾,她就恢複了高冷的姿態,說:“我吃飽了!如果你覺得我是累贅,你完全可以單獨離開!”
這女人好像搞錯了自己的處境和身份,郎戰心頭閃過照樣的念頭,有抽她一巴掌的衝動,不過,目光在她汗漬斑斑的臉上掃過,罵了一聲“碧池”,他走過去,直接抓起剩餘的口糧,三下五除二吞了下去。稍後,他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說:“臭女人,我不知道你哪裏來的勇氣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耐心,在我放你離開之前,你還是我的人質!明白嗎?做人質就要有做人質的覺悟!上來吧!”背起她,按照自己的設想轉向北邊,那裏,是這道丘陵的最高處。
走了一會,郎戰問:“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麼大的一片山林,應該有名字。”
“我不知道,我是南方人。”
“不知道?你不是總檢察長嗎?”
“總檢察長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什麼都知道。”
“也是——咦,你幹嘛?”
“放我下來!”
“嗯?”
“我,我,我要撒尿!”
“我去!”
“你走開啊!”
“我又不看!”
“不行!”
“艸,女人就是麻煩!”嘴上說著不著調的話,郎戰還是自覺的往前走去。走出去十幾米遠,背靠一棵樹站著,他正左右環視,卻聽見一聲驚呼。他問:“怎麼了!”
“蛇!蛇!”
“蛇?!”郎戰聽了卻是心中一喜,然後立刻衝了過去。然後,他就見娜塔莉亞坐在地上,雙手提著褲子,而在她麵前大約三四米的地方,一條青蛇正在吐著信子。“你別動,”郎戰對她說,飛快的抽~出匕首,然後脫手甩出。在女人的驚呼聲中,匕首閃電般飛去,直接將這條蛇的腦袋給切下了。
“有肉吃了!”郎戰說,渾沒非禮勿視的自覺,先收起匕首,然後將蛇的身子給提了起來。
女人臉色通紅,有些艱難的穿上褲子,跛著腳爬起來。
郎戰是經受過野外生存訓練的,所以知道肉食的寶貴。但是在娜塔莉亞心中,至少在沒有餓死之虞的時候,她顯然更注重心理感受。在郎戰提著蛇來背她的時候,她縮著身子怯怯的問:“能把它扔了嗎?”
換做是奎安娜,郎戰也許會考慮,但是娜塔莉亞,這個女人可不是他什麼人。“你開玩笑!”他直接回了這一句,不耐煩的在抄起她的雙~腿就走。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娜塔莉亞居然因此就掉了眼淚,而且還抽泣出聲。
“毛病!”實在想不通這女人怎麼了,哼出這兩個字,郎戰邁開了大步。隨著夜色的降臨,他覺得自己必須加快時間找到棲身之所。
當西方最後一縷陽光被一蓬烏雲遮蔽的時候,郎戰總算找到了一個地窩子。這應該是當地農人用來躲雨的地方,對郎戰他們來說幸運的是,裏麵居然有一個老舊的鋁質水壺。將女人放進地窩子裏,郎戰出去站到門口仰望,看著天空越來越密的雲朵,眉頭慢慢鎖了起來。
毫無疑問,下雨天會增加他逃生的難度。“必須找一些枯枝,另外,應該砍一些樹枝將洞口遮蔽起來,誰知道這鬼地方有沒有蛇什麼的!”心中思忖著,郎戰往幾十米開外的山林邊緣走去。
聽見他的腳步聲,女人在裏麵喊:“喂,你去哪裏!”
天色越來越暗,克雷米牙總檢察長也變得越來越像一個普通的女人。
“放心,不會丟下你,我找點枯枝!晚上吃肉!”郎戰的聲音遠遠傳來,然後女人借著外麵透進來的光亮看到那條血淋淋的蛇身,下意識的往裏麵避讓,下一刻,她的手摸~到一個粘~乎~乎的東西,嚇得尖叫起來。
聽見她的尖叫聲,郎戰幾乎本能的衝了回去,戰術手電的光亮中,他看到她身邊一隻毫無自覺的蝸牛,不禁哭笑不得。“碧池!你是總檢察長,拜托你拿點女王範出來好不好?”郎戰吼,感覺到胸口一陣抽~搐般的劇烈疼痛,反手將手電反照過來,便看到繃帶上再次有鮮血滲出。
“對不起,對不起,”女人連連說,眼淚又下來了。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是,她長這麼大,之前所流的淚水加起來還沒今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