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戰小的時候被稱為“狼孩”,甚至因此還上了電視。這個經曆,在其他人看來也許是可遇不可求的奇遇,會讓他帶有《猿人泰山》一般的傳奇色彩。對他而言,這段經曆的代名詞卻是惶恐、驚懼,根本沒有任何傳奇可言。正是因為有過這麼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曆,郎戰才越發渴望成為一個正常的人。偏偏,艾默生早早的選定了他,還將他改造成了一個隻知道殺戮的“血肉傀儡”。如果不是他體質特殊,如果不是他心誌足夠堅定,如果不是他的性格裏早就烙上了“狼人”的痕跡,如果不是在成為“血肉傀儡”前有過那麼一段和尉遲央共度的難忘經曆……此時的他,應該已經成了一頭完全失去人性的怪獸。
郎戰負責布設陷阱和預警裝置,蘿莉則主動接過了做飯的任務。說是做飯,其實過程非常簡單。真空包裝的食品,需要加熱的都附帶有加熱包。這種化學製劑隻需要加入一點水就能夠生成大量的熱量,如果沒有水的話,甚至尿~液都成。而根據一號魔鬼的說法,如果戰場是沙漠地帶,尿~液也變成戰略資源的話,那麼敵人或者動物的血液也能夠拿來使用。
郎戰對飲食向來沒什麼要求,這一點,應該和他性格中的狼性成分有關。他在認為重要的幾個位置都布設了警戒裝置,走回隊伍中間,從蘿莉手上接過一塊壓縮餅幹和一團菜肉混合製品,就著水壺大嚼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食物的香氣,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鷹眼先是肚子唱起空城計,在眾人循聲望向他時,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白毛幾乎本能的做出戒備姿態,蘿莉眉眼一跳,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冷。蘿莉剛才輕描淡寫的說鷹眼醒過一次,但情緒不對。實際情況要比她形容的嚴重得多,白毛臉上多出來的一道抓傷,正是鷹眼剛才的傑作。郎戰很快察覺到這一點,他麵色不變,眼睛裏卻跳出一絲鋒利氣息。他知道自己的血液有問題,但因為它之前已經救過花花公子和鷹眼的命,所以他剛才救護白毛他們的時候才會義無反顧的給他們灌血。
好在這一次,鷹眼的表現很正常。他首先看到郎戰,眼神瞬間就放鬆下來,然後看向郎戰手上的食物,說:“好餓。”
“感覺怎麼樣?”郎戰問他。
好似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傷口,鷹眼低頭瞧了瞧,眼角和臉頰上的肌肉瞬間掙動幾下,他倒吸一口涼氣說:“疼。”
白毛和蘿莉此時也已經放鬆下來,白毛咧嘴一笑說:“疼點怕什麼,你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
“狼群——那幫,雜種呢?”
“死了。”
鷹眼眼睛狂眨,呼吸變重,麵色即使有油彩的遮掩,依舊能看出明顯的改變——喘著粗氣,他問:“都,都死了?包括,包括頭狼?”
郎戰嘴角一翹露出一絲笑意,看著他肯定的說:“是,都死了!包括頭狼!”狼群在傭兵界的地位太高,頭狼作為狼群的隊長,更是普通傭兵需要仰望的人物。郎戰對於自己能夠殺死頭狼,而且是在對方已經拉響求救棒的情況下,哪怕他心思深沉,此時提及,也不禁有點得意。
毫無征兆的,鷹眼發出一聲吼叫:“哦我的上帝——”然後兩眼翻白,居然就這麼暈了過去。
鷹眼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這一次,他進了一點流食,又喝了一瓶狼王為他們準備的營養液,這才眼角帶笑進入夢鄉。
鷹眼隻要能夠醒過來,以他的傷勢,恢複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相比他,斷了幾根肋骨的花花公子,反而成了最悲催的一個。肋骨斷裂,除非立刻進行手術予以處理,否則的話,肋骨的斷裂處就是定時炸彈一般的存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將他的某個髒器戳個洞。那樣的話,郎戰他們除了立刻幫他拉響求救棒,根本沒有其它選擇。
獅虎獸五個人裏麵,蘿莉的傷勢反而是最輕的。郎戰在安排執勤的時候,便把她排在了下半夜。鷹眼醒過來之後,將其他人都吵醒了。郎戰等他再次睡過去,正想補一會覺,蘿莉拉住了他。
郎戰和蘿莉都具備一定的夜視能力,郎戰和她對視一眼,便跟著她走向執勤位置。兩個人背對背站好,蘿莉沒讓他等多久,輕聲說:“我記起了以前的事情。”
聽她這麼說,郎戰反而鬆了一口氣。他正欲接話,蘿莉再次開口:“我寧願不記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