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停滯,時間頂多一秒鍾左右,卻直接將他還有他的戰友送上了風頭浪尖。被高頻驅蛇器和尖銳笛音弄得無所適從的蛇群本已經處於暴走狀態,這個時候,笛音突然消失,等若是給它們打開了一扇方便之門。蛇群順著它們來襲的方向轟然躥去,擋在它們行進道路上的傭兵登時就成了它們的敵人,迎來了千蛇之吻。
“我的腳!”“艸!我被咬了!”“狗屎……”慘叫聲響成一片,槍聲再次變得密集起來。
郎戰發出一聲狼嘯之後,作勢欲衝,聽到慘叫聲和槍聲,他凝神望去,借著槍火的光亮看到了飛舞的蛇影,又聽到再次響起但是卻變得含糊不清的笛聲,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轉身向蘿莉他們走去。
華國老祖宗說過,善泳者溺於水。按照這個邏輯,精擅操控蛇的蛇王死在蛇吻下,正是他最好的歸宿。
蛇群並沒有對白毛還有茜拉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倒是突如其來的火箭彈,卻差點帶走了好幾個人的性命。當然了,這是因為郎戰及時的打開了高頻驅蛇器,如果沒有高頻驅蛇器,麵對成千上萬條蛇,郎戰想想也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留在樹棚中的八個人,蘿莉和茜拉還有花花公子的情況最好。單兵外骨骼真是一件好東西,斷了肋骨還沒長好的花花公子,本來應該是眾人裏麵最弱的一位。然而,因為有單兵外骨骼的裝甲幫他擋住了彈片還有樹幹,他不僅自保無虞,還成功的將茜拉護在身前,讓她隻是受了一點點擦傷。眾人裏麵,最慘的是鷹眼和茜拉手下一男一女兩個傭兵。鷹眼已經暈了過去。茜拉的兩個手下,男的手上和腿上各中了幾枚彈片,背上又被飛舞的樹幹砸了一下,再加上被氣浪衝到,摔得七葷八素的,此時雖然還在睜著眼睛,但是眼神渾濁、出氣多進氣少,眼看著就不行了;女的比男的情況稍微好一點,不過因為斷了左腿,右肩又中了一顆子彈,鋼盔上還被樹幹砸出個癟坑,此時正有氣無力的呻~吟著。
郎戰首先檢查了一下鷹眼的情況,發現他的生命體征還算正常,鬆了一口氣。
“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些蛇最後怎麼又跑了?”茜拉的手下,僅僅摔了一跤吐了兩口血的黑人女傭兵問郎戰。
茜拉見郎戰沒吭聲,接話說:“蛇應該是那些傭兵趕過來的,笛聲!問題出在笛聲上!影武者打中了吹笛子的混蛋,沒了笛聲驅策,蛇群就跑了——是這樣吧?”最後一句,她看著郎戰問。
郎戰正在給受傷的男傭兵清理口腔裏的東西。這家夥出氣多進氣少,固然和身上的傷勢有關,但最主要的原因,則是氣管被內髒裏滲出來的血塊給堵住了。
“肯定是‘鴕鳥’那個混蛋找來的人,離開魔鬼島之後,我一定會殺了他!”黑人女傭兵恨恨的說。
“扶他坐起來,喂他一點消炎和止血的藥物,”郎戰從男傭兵的嘴裏摳出來一塊褐色的血塊,對茜拉說。
蛇群來得快去得也快,它們在留下幾百條蛇屍的同時,也成功的將偷襲郎戰他們的五個傭兵變成了四具僵硬的屍體(包括那個被蘿莉爆胸的)。
蛇王居然沒有死——六點鍾左右,當雨勢戛然而止,在茜拉幫自己兩個傷勢嚴重的手下拉響求救棒之後,郎戰和蘿莉先後聽見了隱隱約約的呼救聲。
他們對視一眼,郎戰交代白毛兩句,和蘿莉一前一後往呼救聲響起處走了過去。
很快,他們便看到了四具表情栩栩如生,或憤怒或恐慌,但是身體已經完全僵硬的傭兵的屍體。以他們為中心,郎戰和蘿莉看到了多達近百條蛇的軀體。其中一些蛇,應該是遭遇近距離集火的原因,身子被子彈給撕成了好幾截。就在這四具屍體旁邊,靠近隔斷林的位置,郎戰他們看到了求救者。這是一個黑瘦黑瘦的傭兵,他的臉上塗著油彩,全身呈僵硬狀,還能勉強動作的隻剩下眼珠子和嘴唇。他用祈求的眼神看著郎戰和蘿莉,翕動著嘴唇說:“幫幫我,請一定幫幫我。”
蘿莉的目光被他右手緊握的一根印~度長笛所吸引,她看了兩眼,轉頭問郎戰:“傳說印~度有驅蛇人,單憑一根長笛就能夠讓蛇跳舞,居然是真的?”
“應該是真的,”郎戰答,目光落在求救傭兵腳邊的一個蛇頭上,眼神閃爍。
“幫幫我,我們錯了,我們不應該財迷心竅。我們已經付出了代價,如果你們需要,我,我願意為你們服務三年,不,五年!”求救傭兵用鳥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