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開始拍照的時候,郎戰試著下床,身子剛剛站起,雙腳一軟差點摔倒。會出現這種情況,和他躺在床~上時間太久有關。也就是他有通過收縮肌肉來保證一定限度的運動量,否則的話,此時他就是能獲得自由,別說走路了,便是從床~上坐起來都會非常困難。
尉遲央將郎戰的樣子看在眼裏,眼睛裏登時有淚湧~出,喊:“戰——”就向門口擠去。
“你這樣隻會害了他,”突然,一個聲音在她耳邊炸響,然後,她就覺得左臂一緊,已經被身邊的女伴拉住。“放開我!”她冷冷的說。
尉遲央霸道,她的女伴則簡直堪稱囂張:“老娘真是倒黴,第一次出境外任務,居然是過來給你當保姆。老娘的脾氣不好,不想受傷,就給我老實一點!”說著,她在尉遲央的腰間捅了一下。
尉遲央隻覺得身子發麻,猝不及防之下,手上的相機都差點摔了。她暴怒,喝道:“歐陽男,你給我放手,你信不信——唔——”尉遲央話說一半,忽然變成哽咽,蓋因為她看到郎戰再次站了起來,且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向門口走來。
病床距離門口也就七八米的距離,然而,這七八米對現在的郎戰來說,卻堪比武裝越野裏的五公裏。沒走幾步,他的額頭上便開始見汗,再走幾步,他的身子搖擺得厲害,眼睛則開始充~血變紅。他躺在床~上實在是太久了。正常情況下,似他這種情況,應該最少要有三個月以上的複健才行。郎戰其實並不清楚米國人究竟對自己做了什麼,自己現在又是什麼處境。隻是,本能讓他覺得,錯過今天,也許,他從此會永遠失去站起來的機會。
玻璃窗外的記者們,先還在拍照來著,漸漸的,所有人看著郎戰一步一步的往前挪,都停止了拍攝,轉而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有人雙手死死的抓~住手上的相機,就好像正在艱難踱步的是他自己一樣。
現場氣氛忽然變得詭異起來,奎爾察覺出不對,他爬起來,正要張嘴喊人,忽然後背某處一痛,他隻覺得眼前一黑,人就再次軟倒在了地上。
“約翰·C·斯坦尼斯號”航母的通訊中心裏,一個米軍少尉不停的調整著麵前屏幕上的監控畫麵,當畫麵上出現那群記者,他看了看,本要習慣性的調換過去,忽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蜷縮在地上,定睛一看,認出他是奎爾,立刻拿起對講機喊道:“這裏是通訊室,D-J03那裏出現了狀況,請附近的人過去看一下。”
很快,正在附近執勤的兩個米國海軍陸戰隊士兵就出現了監控艙內,他們正在米軍少尉的指示下讓那記者們讓一下,忽然,他們聽見一陣歡呼聲,踮腳看前方,看到醫療艙的門突然打開了,先是一愣,繼而趕緊向米軍少尉報告:“情況不對,醫療艙的門被打開了。”
“狗屎!”少尉罵,立刻調整相關攝像頭,幾秒鍾後,當他看到穿著病號服,整個人好似從水裏撈出來的郎戰出現在醫療艙的門口,他驚呼一聲“上帝”,手忙腳亂的按下了一隻報警按鈕。
郎戰享受的特殊待遇,在“約翰·C·斯坦尼斯號”航母上並不是秘密。比如這個米軍少尉,他就知道自己這兩個月多發的一萬美金的所謂執勤補貼,就和郎戰有關。
“嘟嘟……”警笛聲響起,“約翰·C·斯坦尼斯號”航母上,不少地方的聲光警示器都開始發出示警聲,並閃爍起紅光。示警聲中,甲板上巡邏的米國大兵,帶頭的立刻詢問哪裏發生了情況,然後就帶著眾手下往艦島方向狂奔。艦島上,一些沒有當值的米國官兵,聽到聲音紛紛進入戰備狀態,飛快的完成更衣後,衝向各自的崗位……“約翰·C·斯坦尼斯號”航母就好像一台精密的機器一樣高速運轉起來——監控室內,當“嘟嘟嘟”的警報聲響起,歐陽男用鳥語大聲喊:“夥伴們,看來我們揭穿了米國人的底~褲,米國人這是惱羞成怒了。請一定保護好手上的相機,我們剛才拍到的照片,會是第一手珍貴資料——”說著,她右腳小幅度踹出,踹中奎爾的腦袋,後者便再次倒在了人群中。
通訊中心內,一堆米國軍官衝了進去,然後,當艦隊新任司令官卡德羅斯少將搞清楚值班少尉發出警報的原因,他右手一揮,一記耳光就扇了上去。“蠢貨!”他罵道:“本來沒什麼事,現在被你這樣一搞,那些記者會怎麼想?!”
卡德羅斯到第七艦隊屬於平調,本來這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因為要幫著西蒙斯擦屁~股,解決“血液騙局”引發的一係列後遺症,這次平調,可就不那麼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