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武則天嗎?仁國人,又有哪個不知道武則天?郎戰聞言,不禁毫無由來的頭皮一麻。因為他忽然間有了不詳的預感——感覺自己頭上開始散發出綠色光芒。
“你在逼我向武則天學習。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成就不了武則天的豐功偉績。不過啊,她有些方麵,我還是可以輕易辦到的——我首先要糾正你一個觀念,你的親王封號,其實不是我封的,而是貴國政府的要求。當然,從我的本心,我不拒絕。畢竟,你曾經是我深愛過的男人,而且,你的技術一向很棒。”
尚無垠越說越不像話,郎戰再也坐不住,站了起來。
尚無垠見狀笑得越發燦爛,說:“我知道這是個男權社會,我們女人天生就是弱者,隻能接受命運的支配。中山也不是鳥國,王室早就斷了傳承。可是啊,我現在畢竟戴著王冠,有能力也有機會恣意妄為——”
尚無垠行動上有沒有恣意妄為郎戰不知道,但是言語上,她早就已經開始了。妮娜說郎戰和科爾一樣,政治上都是白癡,她這個評價並不準確。老頭政治上確實一塌糊塗,郎戰卻還是有點悟性的。於是,他盯著尚無垠問:“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對仁國如此的不滿?”
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就好像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一樣,那麼,問題出在哪裏?
尚無垠這個樣子,如果有仁國的老中醫在這裏,一定能立即指出她病了——不僅體虛內火極重,而且患有嚴重的心病。郎戰於中醫一道其實也有點修行,隻是關己則亂,所以他並沒能從尚無垠的臉色和神情中察覺不對。好在,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他突然醒悟到什麼,總算及時的找到了病根。
如何證明郎戰找到了尚無垠的病根?尚無垠用她的言行自己證明了這一點。前一秒,她還笑得好像春天盛開的花兒一樣,後一秒,兩行清淚從她眼睛裏滾出,她忽然抓起麵前一隻象拔蚌擲向郎戰,一邊哭喊道:“你還知道問,你還有臉問,你還是男人嗎?”
完了。什麼緩和關係,什麼解除婚約——在尚無垠忽然很蘿莉的時候,郎戰之前的一切努力登時都成了泡影。
“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怒吼道,很男人的樣子。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我打了你那麼多電話——你是我男人啊,我遇到難事,不找你找誰?你想讓我找其他人嗎?”
“今天不是你第一次打電話給我?”
“今天是第一次?”尚無垠說著,給手機解鎖,然後將它丟給郎戰:“你自己看。”
郎戰接過來,點開“戰”這個號碼注釋一看,先是頭皮發麻,然後心中的怒火“嗞”的一下就躥了上來。前前後後,尚無垠一共給他打了三十餘電話,卻無一例外都沒能打通。他的電話可是衛星電話,而且知道這個號碼的人並不是很多。放眼周邊,知道他的電話,有能力動手腳的應該隻有那麼幾個人或者說勢力。讓他心寒的人,他們本來應該是他的戰友、手下還有依仗才對。“告訴我,你這段時間究竟遭遇了什麼?”
尚無垠伸出右手,撩開衣袖。
尚無垠的皮膚一向就好,接受轉基因手術,特別是大量獲得了郎戰前期的血液之後,皮膚的細膩和白淨程度又上了一個等級。加上她這段時間養尊處優,應該吹彈可破才對。然而,郎戰首先入眼的,卻是密密麻麻的紅色斑點。那分明是注射針頭留下的印跡。
郎戰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怒火,問:“有他們的影像資料嗎?”從戰士的角度,他覺得自己被背叛了;從男人的角度,他覺得這是對他的羞辱。這一刻,什麼忠誠什麼大局等等等等在他腦中,都披上了一張充滿譏諷笑容的麵具。
尚無垠靜靜的看著郎戰,似乎要判斷他神情的真偽,過了一會兒,她說:“算了,你有這樣的心就足夠了。”
尚無垠是中山女王,她需要為她的臣民為她的國家考慮,所以她很輕易的就會選擇妥協。但是,郎戰絕不允許,他看著她,眼睛已經充血變紅,說:“之前是抽血,以後呢?你應該知道對於有些人而言我們意味著什麼。如果隻是研究,我會配合。但現在顯然超過了這個範疇。”
“我說算了——我,我不想你出事。其實,你是他們一夥的多好?”尚無垠先是厲聲叫道,然後語氣一挫,接下來,則默默的流起淚來。
尚無垠這個樣子,讓郎戰的心一下子刺痛起來。他強行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轉身以盡量平和的語氣對金城愛說:“小愛,你先回去,我明天再來找你。”
尚無垠接話:“這裏有她的房間,愛子姐,你先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