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這是郎戰現在的感覺或者說錯覺。本來他被一座“大山”壓著,被火烤著,現在,隨著大山消失,隨著高溫褪去,隨著泉眼重新出現,他的感覺,就好像回到了春天一樣,那份舒爽簡直難以言喻。郎戰感覺會這麼好,和他經曆的心理落差有關。他之前的遭遇實在是太虐心了,所以,當身上特別是心靈上的枷鎖一旦被解開,身心天性得到釋放,他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登時都舒服得想要發出呻.吟聲。這種心境下,“念力、腦力、腦力開發機……”一些名詞和記憶碎片一股腦的蹦出來,登時將他腦中塞得滿滿當當的。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名詞也好、記憶碎片也罷,它們雖然幾乎是同時蹦出來,但是卻雜而不亂,顯得極有秩序。郎戰現在的身心很放鬆,所以他隻是順其自然的想著。他不知道的是,他這種精神狀態,正適合肌肉記憶的釋放。於是,名字和記憶碎片之後,他被動施展狼形氣功的畫麵浮現腦海中,與此同時,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正在牽引著狼形氣功帶動的真氣一樣,他身上一些部位相繼的出現一熱或者發涼的感覺,最後彙聚於腦海中,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掌握了一股了不起的力量。
躺在地上的郎戰在做著“春.夢”的時候,博仁和宋宇正這對師生之間圖窮匕見,隨著博仁說出“抱歉,您要的解釋我給不了”這樣的話,宋宇正“嘿嘿”發出一串冷笑,左手大拇指發力,按下了平板屏幕正中位置的一個虛擬按鍵。
“噗通”一聲,博仁立刻跪下了。他跪在地上後,雙眼流出血來,大腦正中位置則冒起了一股青煙。“您真是我的好老師,這是我最後一次叫您老師——”博仁說,說完他掙紮著站起來,喊著“加百列救我”,向郎戰衝了過去。
宋宇正微微蹙眉,嘴裏說著:“居然沒直接爆開?”看向一邊的樸太實。
樸太實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忙不迭的喊:“宋所長,我是您堅定的擁護者,我,您讓我做什麼都行。”
宋宇正想了想,右手朝博仁一指,說:“那就給我殺了他!”
博仁本來已經衝到郎戰身邊,隨著宋宇正的右手指向他,他就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保持著衝鋒的姿勢,卻凝立在原地不動了。
樸太實:“是。”然後一咬牙,目光凝煉起來,雙手舉起,做出個虛握的姿勢。
隨著樸太實的雙手凝住不動,博仁就好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樣,腦袋向上一挺。“加百列,中山親王,救——”他嘶聲喊道——“救”字之後,喉嚨突兀的往裏一縮,舌頭直接吐了出來,剩下的話立刻被掐斷了。
“加百列?中山親王?這就難怪了——”宋宇正說著,看向郎戰。
郎戰的眼睛本來處於半睜半閉的狀態,就在博仁的聲音戛然而止後,他睜開眼睛,然後探頭掃了掃,隨即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他才站起來,宋宇正的目光掃過來,他感覺到一股熱度,立刻還以顏色,循著熱度的來源看了過去,便和宋宇正的目光直接撞上了。
不存在天地為之色變,空氣中電火光四濺的誇張景象,隻是幾乎在同一時間,郎戰和宋宇正都往後退了一步。而隨著宋宇正往後退出一步,博仁隻覺得全身一輕,便掙脫了束縛。他首先舉起雙手抵住兩邊太陽穴,然後他的咽喉便同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恢複了原樣。喉嚨恢複原樣後,他看向郎戰,誠懇的說:“多謝殿下救命之恩,從此以後,博仁當惟您馬首是瞻。”說完,他也不等郎戰回應,看向樸太實說:“樸太實,你知道嗎?你就是《農夫與蛇》裏麵的那條蛇。”
博仁打出的這個比喻很貼切。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剛剛助樸太實深睡過去。而當時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樸太實別說在念力上更進一步了,甚至有可能變成白癡。
隨著博仁用雙手抵住自己的太陽穴,樸太實的額頭上便出現了汗水。而隨著博仁將他比喻成《農夫與蛇》裏麵的那條蛇,他的臉色忽然一下子變成清白色,嘶聲喊:“所長救我。”
回應樸太實的是郎戰,他說:“他自身難保,怎麼救你?”說著,抬腿向宋宇正走了過去。
郎戰跨出第一步,宋宇正臉色發白,右手微微顫抖起來。郎戰再跨出一步,宋宇正嘴角有血漬溢出。當郎戰再次抬腿,他忽然大吼一聲,在腳步踉蹌連連往後退的時候,左手伸出,從腦力開發機上摘下了樸太實等人都曾戴過的頭盔。
宋宇正戴上頭盔後,重新恢複神氣,看著郎戰說:“加百列,我知道你。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學——”
郎戰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開啟了血色視界。血色視界裏,宋宇正戴上頭盔上,腦部的血色一下子變得濃稠起來,同時,全身上下特別是腦袋部位還罩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