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答應,答應我一件事——”
“說。”
“我們,我們老大是,是好人,不,不不管她,她變成什麼樣子,不,不要辜負她!否,否則,老子到了,到了地獄也——”
這個龍旗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緊接著,他就閉上眼睛睡著了。此時,郎戰其實還沒搞清楚他為什麼要劃花自己的臉,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然後,當他發現更多的龍旗開始做這件事的時候,他隱約猜到了什麼,也明白為什麼自己在龍旗們眼中會是菜鳥了。
越境作戰,保密身份是第一位的。因為一旦身份泄密,將會給國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會讓國家在國際上變得非常的被動。郎戰隻想到銷毀身份證件,而龍旗們,他們的做法更絕,連自己的相貌特征也不會給敵人留下。
郎戰會流淚,而且流淚不止,還有一個原因是歐陽男明明說一切聽他的,但是撤退序列卻是她製定的:“天蛾人和龍牙為第一序列,然後是我和薛小剛,其他人,你們最後——有沒有意見?都不說話?那就是沒有意見了?好,執行!”
對她的這個安排,郎戰當然不幹:“開什麼國際玩笑?你們龍旗是來幫忙的,怎麼能讓你們拖後?”
歐陽男笑了,不過卻是嘲諷的笑容:“說你是菜鳥你還不承認?不明白規矩是不是?你們俘獲天蛾人,已經出色的完成了任務。我們龍旗負責接應,隻有將你們帶到安全地帶才算完成任務?小戰,不是姐姐我倚老賣老,你真該去新兵營呆上一段時間。否則,老是犯這種常識性的錯誤,會讓我們利刃蒙羞的!”
郎戰強勢,最後還是留在了最後一批。隻是如此一來卻拖累了歐陽男。就是拖累,因為好幾個龍旗都是這麼說的:“有老大在,龍旗才是龍旗,老大要是死了,龍旗就不是龍旗了!哎呀,忘了你是菜鳥了,你根本不懂!”
歐陽男中槍的部位是右邊腦袋,當時,她距離郎戰隻有一米五左右。郎戰有血色視界輔助,準確的預見了這次危機,他當時也立刻撲了上去,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時間以毫秒計,郎戰身處空中,眼睜睜的看著一點火星飛向歐陽男,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無能。當歐陽男的腦袋上血花迸濺,當她朝後仰天栽倒,那一刻,郎戰覺得整個世界都黑了下來。
郎戰沒真正在軍營裏呆過,所以當時他還無法理解歐陽男為什麼要把自己放在撤退的第二序列裏。而當她中彈的那一刻,他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保證一定聽從歐陽男的安排,第一批撤過三馬關口去。
有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有人說,男人流淚是怯懦的表現。現在,那架武裝直升機上的幾個雷國佬想說,戰場上會流淚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
郎戰從淌出第一滴眼淚開始,臉上的淚痕就沒有幹過。
時間前推幾分鍾,一架武裝直升機上的狙擊手就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喊道:“那個家夥就是加百列吧?快看他的臉!”喊完還將狙擊步槍遞給身邊的同伴。
他的同伴才將槍舉起來,眼睛還沒湊到瞄準鏡後麵,左手邊空中忽然有爆炸聲響起,他受驚轉頭望,便看見左手邊的友機已經變成了一團火球。“誰幹的?”他問。
“加百列,”他前麵的駕駛員說。
“他沒有火箭彈了,抵近了用機炮轟他!”
“先生,他正在和喬治他們纏鬥,抵近了我們也無法進行瞄準!”
“不是還有我嗎?”狙擊手說。
地麵上的雷國特種兵早就發現了郎戰在淌眼淚,不過,他們可沒有心情嘲諷郎戰。因為他們從原來的二十七人已經變成了現在的七個。
“暹羅人太不中用了,一個營哪!一個營三百多號人圍剿三十個仁國特種兵,居然死光了!”
“不,不,跑了一個,那個暹羅將軍不是開車跑了嗎?”
“少廢話了,超級戰士遺體搶不回來,那就把加百列留下,不然我們這麼多兄弟就白死了!”
就在雷國人僅存的武裝直升機的機組人員的眼皮子底下,郎戰和這七個雷國特種兵展開了一場生死搏殺。讓直升機上的機組人員越看越心驚的是,即使有狙擊手的幫助,七個雷國特種兵卻依舊被郎戰吊打,沒撐過五分鍾,便被郎戰屠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