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貴賤之分嗎？這本身就是一個象征野蠻和落後的問題。而非要對它展開討論的話，注定是不會有標準答案的。
中山島，中山女王王宮附近的一座深入地下五十餘米的地下室裏，“賤人”郎戰正穿著一身無菌服，緊張的站在一張手術台前，看著妮娜和璐璐在忙碌著。歐陽男的頭發已經被剃光了，郎戰動的手。而在此之前，妮娜已經先後為她注射了三種針劑，還特別在她的傷口敷上了一個冰袋。
開顱手術很恐怖。郎戰看著歐陽男腦袋上傷口處的頭蓋骨被掀開，露出裏麵的腦組織，饒是心中早有準備，不停的進行自我催眠：這是在為歐陽男治病，好幾次，卻還是忍不住舉起雙手，五指發力張合著，總想要做點什麼。
“加百列，你需要休息——手術會持續很長時間，”妮娜一邊用一根細細的吸管從歐陽男的腦袋裏吸取淤血，一邊對郎戰說。
“我沒事，你們別管我。”
璐璐是妮娜的助手，按照妮娜的說法，她需要璐璐恐怖的直覺來控製手術的風險。璐璐：“頭，您要相信我的直覺，歐陽小姐給我的感覺很安詳，這是好的預兆。”
郎戰很願意相信璐璐的直覺。他也不停的勸說自己，說自己還有大把的事情要做，但是，他還是換上無菌服進來了，且，站在那裏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過。
手術一共進行了十九個小時，期間，科爾來電話告訴郎戰，說他已經找到了郎戰的血液失去療效的原因：“你之前能用最簡單的喂食血液的方法救活其他人，因為你的血液具備極強的感染特性，它能輕易的汙染其他人的血液，並改變它們的屬性……簡單的說，它失去了侵略性和感染能力……這對你來說是好事，因為這意味著它徹底和你的身體融合了，結構和屬性已經穩定下來，染色體上不會再出現變異……”
老頭說了很多專業名詞，郎戰肯花時間的話，其實能讀懂它們，但是現在他卻很煩躁：“別說沒用的，能讓它恢複從前的屬性嗎？我現在隻希望它還能幫我救人。”
“以現在的技術，隻怕難以實現，”老頭說，而他才說完這句話，郎戰就直接將電話掐斷了。
完成手術的歐陽男，腦袋上套上了一個妮娜特製的頭盔，頭盔上有若幹數據線接出，通過一隻路由器與一台電腦主機相連。妮娜帶著郎戰和璐璐退出手術室，一邊摘手套，一邊隔著玻璃窗看著歐陽男，說：“她的生命體征已經基本穩定，現在就等她恢複自我意識了。隻要她能恢複自我意識，我立刻就能進行幹預治療，幫助她進行受傷部位的複健。不過——”她說著轉頭看向郎戰：“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她有可能會完全失去以前的記憶，甚至會丟失最起碼的自理能力。”
郎戰和她對視著，目光冰冷：“你是說她有可能變成下一個奎安娜嗎？”
“不一樣，她隻是局部腦部受創，奎安娜——她不僅腦部嚴重受損，而且身體機能也受到了重創。”
“她如果能恢複自我意識的話，需要多長時間？”
妮娜搖搖頭，皺眉道：“加百列，你怎麼會問如此弱智的問題？你的腦子裏並不缺少相關知識，你自己就能找到答案的。”
郎戰深吸一口氣，雙手叉進頭發，然後深深的看了歐陽男一眼，問：“我聽說，嘚國的一個科學家剛剛研究出來一種藥物，這種藥物直接作用於人的大腦皮層，能促進大腦皮層9、10、11區的活動，對治療植物人有特別的療效。”
妮娜頗感意外的看他一眼，說：“可以啊，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不過，這還僅僅停留於學術層麵，才剛剛開始臨床驗證——”
“我隻想知道對她們有沒有用。”
“當然有用。9、10、11區大腦皮層關係到人的精神和智力，可以說，這種藥物針對的正是植物人病人——”
“行，我爭取兩個星期內把藥物帶回來。”
“加百列，現在即使有藥物，肯定也會有很多副作用。而且，你現在需要休息。”
“她們能夠醒過來，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休息。”
次日，郎戰在任命軒轅一暫代自己指揮龍牙，火人暫代自己負責狼牙後，與金城愛和尚無垠作別，乘一艘偷渡船前往島國。
沒有人能阻止他，也沒人阻止他。朱昊和軒轅一在談論這件事的時候說：“郎戰從來就不是一個真正的軍人，我非常擔心龍牙的前途，真的！”
“我不這麼認為，利刃並不是單純的部隊。我覺得，郎戰的性格，恰恰是狼牙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