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郎戰和句末爾為中心,四周方圓一百多米的海麵就好像煮沸了一樣。有所不同的是,沸湯上麵跳動的不是水泡,而是齜牙咧嘴的鯊魚。
郎戰和句末爾之間的戰鬥,不是白毛和花花公子能夠摻和的。腦力或者念力戰爭,歸根結底屬於精神層麵的戰鬥,除非花花公子和白毛也具備相應能力,而且在運用上能勝過郎戰和句末爾,否則的話,他們能做的隻有大眼瞪小眼,充當看客。白毛用心觀察,倒是發現了一些端倪。不過,當他想要剖析其中原因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腦力不夠用了。鯊魚群是句末爾召喚來的,這毋庸置疑。鯊魚群簇擁在他的快艇四周時,眼神凶狠而冷漠,看著郎戰他們如同看著可口的食物。隻是,當它們遊到距離郎戰十五米左右的時候,情況就變了。引用白毛後來對花花公子說的話:當時我感覺到有一條線,線那邊是那個黑袍人說了算,線這邊,加百列做主。你沒注意到嗎?鯊魚拚得最凶的地方不是緊鄰我們這邊,也不是緊鄰黑袍人那邊,而是中間偏我們這邊一點。
句末爾的所謂的“海神的獻祭”是有作用的,這是他能夠壓製郎戰一頭,掌控進攻主動權的關鍵。鯊魚本來就嗜血,他喂食給那六個戰士的藥丸中又有特殊的成分,鯊魚們吞食了戰士們炸裂的血肉後,便自動對他的氣味和腦電波敏感,從而讓他在與郎戰的腦力大戰中獲得先天優勢。
從場麵上看,之前,好像句末爾隻要再加把勁,壓縮一下郎戰的腦力活動空間,就能讓群鯊將郎戰他們淹沒。而在他割腕放血,召喚出巨型鯊魚之後,局勢就變得更簡單了。如此巨大的鯊魚,根本不是人類可以匹敵的,如果句末爾能驅動它向郎戰他們發起進攻,似乎,郎戰三人的滅亡隻在旦夕之間。
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郎戰臉上卻露出了笑意——句末爾生性未必多疑,隻是,郎戰臉上這個時候乍現笑意實在太詭異和可疑了,由不得他不花點時間認真的思考一下。當然,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以,他沒思考幾秒鍾,便用力的揮動右手,將那把沾染了他鮮血的匕首朝郎戰擲了過來。
句末爾的鮮血就好像帶有魔力一樣,剛剛入海,立刻引起了群鯊的爭搶,還將巨鯊給引了出來。現在,他將沾血的匕首投向郎戰,立馬就引起了巨鯊還有鯊群的注意。
鯊魚之間的戰鬥,本來發生在距離郎戰他們不足十五米的地方,現在,則開始向郎戰他們身邊迫近。至於那頭巨鯊,它一個起躍間,就已經橫越十幾米的距離,一頭向郎戰他們砸了過來。
巨鯊躍出海麵的時候,嘴巴張開露出了森森白牙,花花公子和白毛看著那鋒利的一顆足足有他們手掌大小的牙齒,臉色不禁變得煞白,眼眸深處泛出了深深的懼意。沒有人不怕死,傭兵也一樣。而對花花公子和白毛來說,死在鯊魚口中,好像,沒有比這更憋屈的死法了。“總要試一試,”花花公子咬牙道,左手從身上掏出一枚手雷,右手一拉郎戰,想要將郎戰拉到自己身後。
花花公子說他欠郎戰三次,現在,他就準備還上一次。
白毛也已經將槍抱在懷中,他看到花花公子的動作,朝郎戰喊:“加百列,能跑的話趕緊跑,我們幫你拖它一陣。對上這樣的家夥,隻有你能跑得掉——”
“你們好像又要欠我一次了,”郎戰忽然說道。
巨鯊此時已經開始往他們砸過來,花花公子神經緊繃,喊:“什麼?”
郎戰:“做好準備——”
“做好準備?你趕緊走——”花花公子說著,用力拽他。
花花公子話沒說完,眼前一黑,“轟”的巨響聲中,巨鯊已經砸在他們前麵的海麵上,激起了衝天的浪花。浪花鋪天蓋地的打來,花花公子的眼睛被糊住,右手大拇指發力,本能的想要挑開手雷的保險栓。他的大拇指才感覺到手雷抱歉栓拉環的質感,忽然覺得右手一緊然後身子一輕,接著,屁.股和大腿似乎接觸到了什麼實物——他趕緊睜開眼睛,四濺的水花裏,先看到了白毛的側臉,然後就看到了郎戰厚實的背。
相比花花公子幾乎全程閉眼,白毛的表現要好得多。巨鯊砸下來的時候,他的右手食指搭住扳機,已經準備發力。便在此時,他看到郎戰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就覺得腰間一緊,然後整個人從水中拔出。而等他明白過來郎戰拉了他的腰帶一把,他已經騎坐在了巨鯊的背上……
花花公子使勁揉了揉眼睛,四下掃了掃,才意識到自己騎坐到了巨鯊的背上。巨鯊正劈波斬浪高速向前遊動,他顧不得感慨,先趕緊摟住白毛的腰,然後,在聽見來自身後的令人齒冷的“咯咯”聲後,他對白毛附耳大喊:“發生了什麼?我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