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和坦克堪稱步兵克星。所以現實中電影裏電視上,陸軍之間的較量,往往總是直升機、坦克在前麵開路,步兵在下麵、兩側和後邊跟進。打個不恰當的比喻,直升機和坦克其實就是陸軍巨人的鋼盔和盔甲還有弓箭、投槍,步兵組成軀幹,但如果沒有鋼盔、盔甲的保護,他們將變得像雞蛋一樣易碎;而失去了弓箭和投槍,他們就失去了一定距離上的打擊能力,在這個距離上,將尷尬的隻能被動挨打。
什麼?單兵反坦克武器。這當然是一個選項,可是因為載體(人)的原因,它本身首先也屬於易碎品的行列。
郎戰為首的龍牙一馬當先,其它靳才哥連的坦克跟上。沿途,乾坤營的戰車兵或站在他們的戰車殘骸邊上,或坐在坦克頂上,一路目光“歡送”。郎戰兀自不動,目光看向遠方。鐵手很享受這種感覺,不禁對自己的姿勢很不滿意。他試探著站起來,結果身子還沒站直,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去,趕緊蹲下,用左手死死抓住了扶手。然後別扭的仰起腦袋問郎戰:“究竟要怎麼做啊?”
這不是鐵手第一次問這樣的問題。雖然他表麵上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實際上內心深處,對郎戰能在這樣的場合如此拉風的站著,早就“羨慕嫉妒恨”了。鐵手心中早就承認了郎戰“領導”的地位,但是像這般仰視,距今為止是第一次。這真不是他的風格,問題是,郎戰站著他蹲著,他除了仰視和迎接俯視,根本沒有其它選擇。
郎戰站了已經超過一個小時,在鐵手想來,他的腰應該已經完全僵硬了,雙條腿說不定都腫了。然而看郎戰的神情,肅殺中帶點雲淡風輕,顯然,像這樣長時間的站立並沒有成為他的負擔。
郎戰之前已經給他講解過,再次重複,依舊顯得很有耐心:“從腰往下,徹底放鬆,意念沉至腳底,想象自己已經和坦克連為一體——”
“呲——”鐵手咧開嘴,登時覺得牙疼得厲害:“你這話等於沒說。”
“回去可以練,但實戰中應該用不上,”郎戰說道,才說完立刻改口:“左10,三檔——”
坦克車內,鄉村砼臉上的汗漬已經幹涸。從一開始很緊張,手腳僵硬到現在得心應手、如臂使指,熟悉了被遙控開車模式的他,此時已經成了導演部大屏還有許多屏幕上的一道風景。
導演部內,符權君問軒轅一:“駕駛員是誰?”
軒轅一想了想說:“鄉村砼,一個老特種兵。”
符權君看向自己的左手邊,喊:“小孫。”
小孫是一個少校參謀,他點點頭,雙手鍵動鍵盤,在搜索出一個頁麵之後,先編輯再選擇分享給符權君。符權君打開自己的手機認真看完,眉頭微蹙問軒轅一:“不對啊,他並不是坦克兵出身,而且也沒有長時間從事坦克駕駛的經驗。難道說,他在中山島接受過特訓——小孫,能查到他在中山島的日常嗎?”
“我試試看,”小孫應著再次埋頭工作,四分多種後,他扭頭向符權君報告:“天網顯示,鄉村砼在中山島並沒有接受過坦克駕駛特訓。”
“那就奇怪了,”符權君說著看向軒轅一。
軒轅一裝傻,靜靜的站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隻當沒聽見。
“讓我想想,”符權君說著閉上眼睛做沉思狀。分把多鍾之後,他說:“我大概猜到原因了。”說著,用手機遙控大屏,調出了郎戰之前的畫麵進行回放,喊:“梁大寬,過來,看看郎戰在說什麼。”
梁大寬,二十出頭的一個上尉參謀,他的特長正是讀唇語。他應召過來站到符權君身邊,先閉眼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緊盯著屏幕上被放大的郎戰的嘴巴,嘴裏開始念念有詞:“……左15,三擋到底;回10,掛四;左10,倒擋……”
讀唇語是特種兵技能培訓中的高級科目,軒轅一也有所涉獵。當然,熟練程度和梁大寬是沒法比的。他也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再轉頭看梁大寬,簡直驚為天人。
“開車的是鄉村砼,但真正的操控者實際上是郎戰?”符權君看著軒轅一說。
軒轅一聳聳肩:“也許是吧。”
符權君輕輕搖頭,眉頭反而皺得越緊,說:“不對,沒這麼簡單,郎戰憑什麼做出判斷?”他還在自語,一邊的崔振間大聲說道:“高一眼發起申訴?這可真見了鬼了。快快,把實況切換到大屏上去——”
此時,郎戰他們的坦克已經被高一眼等人攔住了。“作弊,你們肯定作弊了!”張進瞪著郎戰說,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仁國陸軍中,營級作戰單位普遍不設參謀長職位。張進卻能成為乾坤營的參謀長,由此可以斷定乾坤營和張進必有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