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裏麵太過血腥,您——”憲兵部隊的一個上校走過來,對三號首長敬禮後勸道。
三號首長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往裏走。
房間裏的防衛更嚴,石灰圈出的保留現場痕跡的白線外,荷槍實彈的憲兵站了一排。不需要三號首長發話,憲兵上校幫他整理出一個位置,讓他能更直觀的看清房間內的景象。
郎戰還以原來的姿勢被固定在床上,眼睛閉著,臉上滿是血漬。而在他右側地板上,老十三已經變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秦主任坐在老十三屍體旁邊,眼神空洞,嘴唇小幅度的翕動著,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監控調出來了?”三號首長問跟在身後的未央宮的負責人,一個戴眼鏡的胖子。
胖子一邊擦額頭上的汗水,一邊說:“秦主任說是特別事務,讓我們關掉了監控。”
“所有的監控都關掉了?”三號首長扭頭看向胖子。
胖子額頭上的汗水流得更急,答:“是的。”
“拍照了嗎?”三號首長問憲兵上校。
“是。”
三號首長換上一副表情,看向身後的秦三針,說:“那先救人吧,秦老,要麻煩你了。”
“份內事,嚴格意義上來說,小郎戰可是我的徒孫,”秦三針捋了捋胡須,走近郎戰。
眾目睽睽之下,他伸出右手,左手提著右手袖子,右手中食二指探出,搭向郎戰的左手手腕。他才碰到郎戰左手手腕的皮膚,全身過電一樣劇烈的抖動了一下,不自禁的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發出了一聲“咦”。
三號首長看向他,一臉擔心和探究。
秦三針朝他笑笑,說:“氣血有點弱,但是生機強大,應該沒什麼大礙。”
“那您剛才——”歐陽東方問道。
“你想問我剛才為什麼抖了一下?被電了。”
“被電了?郎戰會放電。”
“這應該和他在這裏的遭遇有關,想要知道他究竟遭遇了什麼,讀取秦向天的記憶就行了,不過要快——”
三號首長問:“秦向天?”
“已經變成白癡了。”
三號首長眉頭微蹙,喝道:“還不趕緊把郎戰抬到救護車上去?”
三天後,上午九點左右,燕京西郊某個療養院的一個小院子裏,郎戰和秦三針加上哮天,兩人一狼正圍坐著一個燒烤爐子在烤肉吃。
烤肉的香味裏,秦三針撚著須子說:“郎戰,你一醒過來就要吃肉,還要吃烤肉,你知道這樣對身體不好嗎?至少折壽——我算算,五分鍾總是有的。”
郎戰的眼睛緊盯著手上的肉串,眨都不帶眨一下的,說:“爺爺,難道您不覺得,我現在每多活一分鍾都是賺的?”
秦三針沉默了。郎戰的聲音雖然很平靜,但他就是能從裏麵聽出來一種悲壯。
“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您呐雖然是長輩,還沒我想得開呢,”郎戰說著,對手上的肉串進行最後的加工,然後遞給秦三針。
哮天一見不滿意了,吠起來:“汪嗷汪嗷!”
“你呀,還是吃生的好,”郎戰說著,丟給它一塊帶血牛排。
秦三針拿著肉串端詳了好一陣,然後撩起須子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隨即喊起來:“好吃!”老頭剛才說吃烤肉傷身,現在說過“好吃”後,就好像幾天沒吃飯一樣,三下五除二,把簽子上剩餘的肉全給解決了。
“您慢點,您可不是我們年輕人,不嚼腸胃也能接受。”
“三號首長親自監督,專案組已經成立了。不過,形勢並不樂觀。”
秦三針雖然在陸軍總醫院掛著顧問之名,實際上屬於不諳世事的世外高人。他的嘴裏忽然說出這樣的話,郎戰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秦三針隻當沒察覺到他目光中的異樣,繼續說:“你知道專案組成立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雙方從此沒了退路,隻剩你死我活。這,就是政.治鬥爭的殘酷性。”
“政.治鬥爭?不老社真有這麼大的能耐?”
“畢竟經營了幾十年了,關鍵是,長壽對於任何人都是無法抵禦的誘惑。”
“我無所謂,經曆這件事,我已經想開了。本來就是撿回來的命,如果不拿出來拚,那豈不是太浪費了?爺爺,我這個人本來覺悟不高,所思所想,不過讓自己和自己親近的人過得好一些而已。但是現在——”郎戰說著,咧嘴呲牙發出了兩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