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摩卡阿南邊一個廢棄的學校操場上,千餘穿著迷彩服,拿著各色槍械的糙漢等來了他們長官口中的“新的長官”。這件事,敘雷亞軍方做得很絕。直接拚湊起來一個團,然後在指揮設置中獨獨沒有任命團長,就讓一個叫做卡德拉的副團長領著,來到了摩卡阿。
千餘糙漢,胡子邋遢、服裝破爛是他們唯一的共同特征。其它?胖瘦不均、鼻梁上架副眼鏡、一條腿有點瘸、瞎了一隻眼睛……郎戰從一輛破得一開起來就好像火車一樣“哐當哐當”直響的皮卡上下來,掃視全場一眼,腦海中便有了這些印象。
郎戰已經掃視全場一眼,卡德拉還有其它連營長們才緩過神來。從顧兆文那裏,他們已經知道新來的仁國長官很年輕。隻是沒想到,居然年輕到這種程度,如果他的臉上沒有那道傷疤,如果他的眼睛不是血色的,卡德拉估計,現場立刻就會有人發出噓聲。
在場的敘雷亞軍人(也許更多人隻能被稱為武裝人員、民兵),他們鮮有上網經曆,所以沒人知道在世界的黑暗麵,這個眼睛血紅、臉上有著刀疤的年輕小子究竟有著怎樣的名聲。
一分鍾,兩分鍾,郎戰依舊在靜靜的觀察著這些他名義上的手下。用血色視界,通過觀察他們的血色濃度來確認哪些人還堪一戰,這有點費時間。但考慮到這支部隊的基本素質,郎戰隻有這麼做,才可能盡快的讓這支部隊擁有一定戰力。否則的話,萬一鄂國人使壞,立刻讓他們上戰場,那豈不是要出笑話。
“我說,他太年輕了吧?雖然樣子很嚇人,可是打仗不是兒戲,沒有經驗,帶我們去送死嗎?”
“不是說仁國人很厲害的嗎,好像殺了很多恐怖分子,可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啊?我說,他臉上的刀疤不是畫上去的吧?就是為了嚇唬人!”
……議論聲還是起來了,卡德拉和幾個軍官交換下眼神,大聲咳嗽兩聲,上前兩步,他還要往前走,卻見郎戰伸出右手,直接擺出了生人勿近的拒絕動作。
卡德拉的臉立刻拉長了,郎戰這麼做太傷人自尊了。他雖然隻是副團長,但他可是敘雷亞人。他還是站住了,不過看向郎戰的目光登時變得不那麼友善起來。
幾分鍾後,郎戰說話了,用的是很地道的中東語言:“我叫郎戰,你們可以叫我戰;這是我的夥伴,他叫哮天,你們也可以把他當做我的兄弟,叫他哮天大人——”郎戰說著,伸出右手,哮天“汪嗷”一聲,一跳一米多高,穩穩的落在他的手上。
“下麵,被哮天碰到的人請到前麵來——”
郎戰話才說完,哮天從他手上跳下去,閃電一般衝進隊列。
被請到前麵來的一共有五十六個人,郎戰讓他們排成三排,對他們說:“從現在開始,你們直屬我指揮。如果有人問你們編製,你們告訴他,你們來自迅龍中隊。”
“我艸,他差不多拉走了所有上過前線的兵,我們沒給他名單之類的東西吧?”卡德拉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緩過神來之後急急的問身邊的連營長們。
一個叫普拉多的營長答:“沒有,來這之前,他對摩卡阿獨立團的情況肯定是一無所知。”
“那太奇怪了,他憑什麼?那頭狗嗎?”
“給他找點麻煩吧,李娃琴科上校不是說——”普拉多說道,話沒說完,感覺到一道森寒的目光,他微微偏頭看過去,對上郎戰血紅的眼睛,心頭激顫,舔舔嘴唇,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普拉多還算識趣,隻是,郎戰正需要立威的機會,普拉多主動送上門來,他豈肯放過。他走過來,在普拉多麵前站定,問:“李娃琴科是誰?”
普拉多的眼眸縮了縮,為郎戰恐怖的聽力,然後,他老老實實的答:“閣下,李娃琴科上校是聯合指揮部的作戰參謀,我們以前歸他指揮。”
郎戰嘴角一曬,逼問:“他是不是說我們仁國人死得越多越好?”
“啊——不,不,他沒這麼說。”
“把你剛才的話說完,不要撒謊,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撒謊!撒謊,也是原罪之一吧?”
普拉多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不敢和郎戰對視,求助的看向卡德拉。
卡德拉在臉上堆砌起笑容,上前兩步走到郎戰麵前,隻是,他嘴巴才張開,就聽見郎戰說:“如果你想為這個家夥開脫,請免開尊口。我沒興趣知道你們來這裏之前究竟被什麼人關照了些什麼,我現在要告訴你們的是,既然要做我的手下,那就要守我的規矩——懂嗎?”
卡德拉訕笑。而在他的身後,一個絡腮胡子瞪著一雙牛眼吼道:“我們倒願意一切聽你的,可打仗不是兒戲,你一個乳臭未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