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戰輕輕往旁邊讓開一步,便讓畢奎琳撲了個空,然後他問列文:“這位是?”
“她是世界記者協會的,”列文答。
畢奎琳看著郎戰,兩眼中霧氣升騰,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樣,紅著眼眶道:“加百列,我知道自己錯了,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郎戰看了她一眼,立刻移開目光看向大炮,說:“你們有恐怖分子的衣服嗎?我建議你們最好像我們一樣裝扮,這樣大家都能少點麻煩。”
“加百列,我真的錯了,請你一定原諒我。下不為例,我保證沒有下一次——”畢奎琳等他和大炮等人說完話,小快步走過來,低著頭道。
郎戰還是沒理她。單純從記者的職業道德角度,畢奎琳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問題。但是,考慮到她得以成名都是因為郎戰的幫襯,而且,ISIS絕對屬於邪惡勢力,她這一次的行徑就太值得商榷了。如果她這是傷害郎戰,郎戰倒不至於和她太過計較,但是這一次她傷害的卻是狼牙,這就不可原諒了。
郎戰三人和綠色信號彈的一眾傭兵將調查組和畢奎琳等人護在中間,沿郎戰他們的來路往外走。他們才離開院落不遠,便有恐怖分子發現了他們,隻是,這些恐怖分子才剛有所動作,他們身後便響起了微弱的槍聲,毫無防備的他們甚至連呼疼聲都未發出,便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大炮連續目睹了好幾幕此類現象,特別在看到六個恐怖分子被齊齊擊斃後,他雖然臉上神色不變,心中卻暗暗警惕,快走兩步與郎戰並肩,問郎戰:“加百列隊長,難道狼牙的兄弟全部能勝任狙擊手?”
“我確實有這個想法,”郎戰答,眼珠轉動,時刻警惕著四周。
“隻是有這個想法?”大炮想著,心頭不禁一凜。隻是有這個想法已經如此厲害了,如果付諸實施,那豈不是說狼牙的人真的個個都會變成神槍手?大炮一念及此,眉頭不禁微微一皺,然後迅速的和身邊的列文交換了一下眼神。
無論是傭兵還是正規部隊,狙擊手都是不可或缺的兵種。從專業角度而言,相比其它兵種,狙擊手是最容易入門,同時,要想成為大師級高手又是最難的。而隔著三百米甚至更遠的距離,同時狙殺兩個以上的敵人,絕對非大師級狙擊手不能辦到。眾人一路往外走,所遭遇的恐怖分子明崗暗哨,並不在同一個水平麵上,這也就意味著,郎戰要想不著痕跡的全部狙掉他們,就必須一對一的安排。到目前為止,大炮親眼見證過的被狼牙狙擊手打死的恐怖分子最少在二十以上,他不知道狼牙現在的規模已經在兩百以上,故才會表現得如此驚詫。
出了綠色信號彈的傭兵,調查組的其他人此前每頓隻能吃個半飽,水也隻有幾口,體力早就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這一陣急趕隻維係了十分鍾左右,一個個便堅持不住了。郎戰來之前其實已經考慮到這一點,隻是,他們總共隻有三個人,來的時候又必須扮作恐怖分子,無法攜帶戰術背包,根本無法帶太多的水和食物進來,所以現在對這種狀況也隻能看著幹著急。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讓我休息一下,”柯恩說著,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這幾躺倒,呼哧呼哧的狂喘粗氣。
“我們被一千多個恐怖分子圍著呢,這些恐怖分子可都是敢把自己當炸藥包的!”郎戰說。
沒用,包括溫特斯布萊在內,調查組的很多人躺在地上就起不來了。
“有沒有水了?”大炮問郎戰。
“我隻帶了兩壺水,”郎戰回。這兩壺水他早就分出去了,柯恩和畢奎琳各一壺。為這,畢奎琳還大哭了一場,在郎戰“別浪費水”的嗬斥下,這才止住。
“隊長,我這裏還有幾口,”列文將自己的水壺遞給大炮。
大炮接過來抿了一口,對郎戰說:“看來隻能讓你們的人前來接應了——就是背,也要把他們給背出去,不然之前的所作所為,就全部失去意義了。”
郎戰沒接話,腦袋微偏,喉頭鼓動。稍後,他又用手捂住右耳耳麥,做出了凝神傾聽狀。
“大炮隊長,水能給我一口嗎?我,我的嗓子快冒煙了,”調查組的一個成員有氣無力的對大炮說。
“抱歉,沒了!”大炮回,把水壺往地上一丟。
不知道大炮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丟水壺的勁似乎大了一點,水壺觸地一彈,便到了郎戰腳下。而且,在再次落地的時候,還發出了很清脆的“哐當、嘩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