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戰之所以引而不發,蓋因為他想弄清楚人質是否安全,人質在不在快艇上——是的,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擔心人質的安危,還在想著盡可能的把他們救出來。
整段河麵都被凍住了,努爾開始向橋的兩頭射擊,郎戰見他們依舊絕口不提人質,怕陰溝裏翻船,知道不能再等了。
就在前一顆照明彈開始發暗,而後一顆照明彈還在升空的時候,他先是將身子慢慢放下冰麵,然後在雙腳踩實冰麵後,高舉過頭頂的雙手反向發力一推,腰一弓,便好像離弦之箭一樣從橋下鑽出,向快艇射了過去。努爾的傑作,將這段河麵變成了冰麵。快艇距離橋不過隻有五十米左右,五十米的距離,郎戰用跑的話,也許需要六七秒才能衝到,但是用滑的話,應該不會超過五秒。
“啪!”照明彈在空中炸開,郎戰此時已經衝離橋十幾米。陳隊長首先發現了郎戰,他顧不得出聲提醒,立刻調轉槍口瞄準射擊。他還沒有扣下扳機,快艇上也有人看到了郎戰,立刻驚呼起來。快艇上除了努爾和吉克,還有九個人。這九個人除了那個機槍手和他的副手,其他人都正端著槍在用紅外瞄準具搜尋著郎戰,他們聽見同伴的喊聲,眼睛立刻離開瞄準具鏡頭,在掃到郎戰後,立馬瞄準郎戰射擊。
吉克和努爾的反應速度不比他們慢,前者把手上的槍一丟,從背後抽出一把雙刃劍,雙手握劍跳出快艇,一邊說:“努爾,看來還是得執行我的方案!”
陳隊長從發現郎戰到瞄準,再到射擊,之間花了差不多一秒的時間。這並不是他的真實水平,而他之所以要耗費這麼長時間,當然不是因為於心不忍想要網開一麵,而是為了保證命中率。郎戰從他藏身的橋下躥出,他應該受到驚嚇才對。然而,從他發現郎戰到調轉槍口瞄準,期間,他的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這足以說明他始終保持著冷靜的頭腦。由此可見,郎戰在板房窗口外偷窺到的他的神態做派乃是假象,他並不似郎戰所看到的那樣粗魯不堪大用。
陳隊長在開槍之前,有調整槍上的一個機械選擇開關,所以,在他開槍之後,槍口迸發的雖然是橘紅色火焰,但是橘紅色火焰裏麵躥出來的,卻是一團明黃色光球。
陳隊長從容瞄準開槍,有一個倚仗是,郎戰此時是背對著他的,他並不擔心自己的舉措被郎戰發現。
陳隊長不知道的是,郎戰,可是背後也長眼睛的男人。血色視界下,一定距離內,他的一舉一動,其實和當郎戰的麵進行並無二致。明黃色光球飛向郎戰,十幾米的距離,轉瞬即至。陳隊長瞄準的是郎戰的後腦勺,郎戰在後腦勺感覺到刺痛時,習慣性的本來想要側身讓開,不過就在他腰部肌肉發力的瞬間,他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他於是改而拔劍,並恰到好處的在明黃色光球將要觸及他後腦勺時,將劍尖拔到位於後腦勺的部位。
明黃色光球打在劍尖上,立刻消融不見。便在此時,不知道多少顆子彈射了過來,其間,還夾雜著努爾打過來的霜凍彈。千鈞一發之際,在陳隊長和努爾等人看來,視野中的郎戰的身影忽然一花,而等他們重新看清郎戰的身影,郎戰已經向左讓開半米的距離,不僅躲過了他們之前打出的子彈,連同剛才打出的子彈也躲了過去。
吉克落到冰麵後,雙腳在冰麵上蹬了蹬,找到重心後,緩緩向郎戰走了過去。槍聲中,他說道:“加百列,你真的很英勇,也夠人情味,不過我告訴你,今天你死定了!”說著,他腦袋往後別了別。如果有人在他身後,並有機會往他的脖子裏看的話,便會看到,他的脖子上戴著個類似項圈的東西,項圈貼著後頸的地方有一根刺。他的腦袋往後別的時候,便讓刺紮穿了皮膚。這根刺並不是單純的刺,它的後麵,實際上連著一個注射器。吉克這麼做,實際上是在給自己注射一種藥劑。藥劑入體,他先是眼睛開始充血變紅,繼而,全身血管勃.起,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好像膨脹了一圈似的。
吉克走得不快,郎戰卻是高速滑進,所以隻是一兩秒之後,他們之間的距離便拉近到了不足三米。此時,努爾停止射擊,下令說:“執行第一道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