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不合情理哪!?”
歐陽男其實也想不通,因為動腦子本來就不是她的強項。她認真的想了一會,最後搖搖頭直接放棄,說:“不管它,我們仁國最重禮尚往來,既然對方誠意滿滿,那我們就該還以善意。而且,這裏畢竟是克雷米亞——”
“你不怕戰爭堡壘上岸?”
“本來怕的,但是現在不怕了。”
“嗯?”
“你看看就知道了,”歐陽男說著,手指在麵前的屏幕上劃動,調出了之前被溫壓彈炸過的防禦陣地的實時地圖。莉莉認真的看了看,點頭說:“明白了。有這個溫壓彈炸出的大坑在,戰爭堡壘根本開不過來。”
東海岸先行開打,當隱約的槍炮聲傳到辛菲樓波爾的時候,韃靼宮,郎戰正苦口婆心的勸說副總統暫避一下。郎戰自來到克雷米亞,總體而言,副總統對他基本上言聽計從。當然,這絕不意味著她是一個好說話的人,或者性格軟弱。政治場、戰場,雖然後者自帶硝煙味,似乎更加血腥,實際上單就殘酷性而言,前者要更勝一籌。道理很簡單,戰場上分生死,單位是個人,上到戰役級別,才可能禍及國家。而即使國家遭殃,家庭也不會因為有人是軍人就失去生存的機會。政治場就不一樣了——政治場上一旦敗北,那背鍋的最基礎的單位也會是一個家庭,嚴重一點,一個團體一個組織,都可能遭受滅頂之災。戰場上,郎戰還隻能算是一個新丁,但政治場上,副總統已經堪稱一員身經百戰的老將了。所以,她一旦強硬起來,嘿嘿,那展現出來的氣場,還真不是郎戰能比的。
“我不走,如果換做你是我,你會不會走?”副總統說道,語氣還算溫和,但是眼神堅毅,決心極大。
副總統的表現在郎戰意料當中,不過,哪怕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他也不敢放她在這裏涉險。聯合會讓驅逐艦以自殺的方式衝上海灘,這是準備攤牌,做殊死搏鬥了。如果那邊是在演戲,那麼,他們要隱瞞的手段該有多麼狠戾?斬首,有狙殺有暗殺,也有自殺式攻擊。而最最恐怖的,莫過於導彈轟炸。辛菲樓波爾就這麼大,如果能實現精確定位,比如有人用手機定位提供製導,定位韃靼宮,那麼隻需要一枚中等當量的導彈,就足以達成目的。
心急如焚,偏偏還不能表現得太過。因為副總統一旦知道留在這裏極端危險,那肯定會聯想到他的安全。那他就適得其反了。“我們之間沒有可比性,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他說。
“你這是歧視婦女——是因為他吧?”副總統說著,手撫自己的肚子。
郎戰搖頭,斬釘截鐵的說:“和他沒關係,我真的純粹是為你的安全著想。”時至今日,男女情事上,郎戰早不是當初的菜鳥了。兩性關係上,有些事可以含糊甚至糊塗,但是有些事,立場千萬不能搞錯,否則的話,就是自己給自己挖坑,會死人的。
副總統看著他,眼神中的色彩、溫度顯示應該是滿意他這個答案的,不過嘴上卻絕不承認,說:“純粹為了我的安全?他可是你的孩子,你們男人哪,個個都是鐵石心腸!”
這話不好接,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不接,當鋸嘴葫蘆。郎戰這個時候卻犯起了傻,說:“你安全了,他不就安全了?”話一出口,他感覺到副總統的目光發生變化,馬上就知道說漏嘴了。不等副總統發作,他大聲說:“別磨蹭了,我估計,敵人的刺客已經在路上了,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以哪種麵目從哪個角落裏跳出來。”說著,伸手抓住她的右手,朝外麵喊:“何組長、蒂利亞!”
何天成還有蒂利亞早就在外麵候著了,聞言立刻走了進來。
副總統卻沒妥協的意思,對他們說:“你們先出去。”然後看向郎戰,認真的說:“加百列,別勸我了,這個時候,我肯定必須在這裏坐鎮。你關心我的安全,我很感動,可是請你設身處地的為我想一想,哪怕是為了對得起自己之前的辛苦,現在我能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