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牽浩蔡師傅說了,如果小三還不去登門給個說法,他以後看見小三一次打一次——”
李正五搖頭:“蔡牽浩真這麼說?”
“是,他還說了兩遍呢。”
“小兒女之間的事情,他一個父輩的橫插一手算什麼?別理他!”
“蔡師傅的脾氣您知道的——”
“那又如何,他真敢打我們家小三,那我就去把他的牌子給踢飛了!”
陳高衣上前幾步,將李正五拉到一邊,附耳低聲道“師父,當著眾師弟的麵,我不好明說。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包庇他呢?您不知道他闖了多大的禍嗎?”
李正五眉頭一蹙:“你什麼意思?”
陳高衣咬咬牙,說:“協會的李會長說,墨家的荊軻跑我們武林鎮來了,是被軍隊的人一路碾過來的。好像是他得罪了軍隊裏麵的一個世家——”
李正五冷眼看向他,打斷問道:“這麼說,蔡牽浩讓你帶話是假的?”
“不假,這個真的不假。我聽說,蔡牛花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眼睛也哭腫了。蔡師傅心疼自己的獨女,這才放話出來。我,我是從李會長那裏聽到的。”
“高衣,你剛拜我為師的時候是十一歲吧?”李正五忽然轉移話題,問道。
陳高衣眨巴兩下眼睛,答:“是。”
“我當時有沒有說,除了祖師定下來的規矩,我隻添加一條,那就是任何時候都不得同門相欺?”
“師父,我,我——”
“聽我說完。我們‘北腿李’的招牌,雖然我的祖上說不傳外人,但是我無兒無女,你們就是我的兒女,我肯定要在你們中擇人傳下去。你們師兄妹幾個,老五雲琪女流之輩,雖然天資出眾,但是她性格太過溫婉,不適合擔當掌門。其他幾個,就你和老三算是得到了我的衣缽。老三誌不在‘北腿李’,你就是我唯一的希望——”
李正五話沒說完,陳高衣喊一聲“師父”,直接跪下,雙手攤在地上,腦袋埋上去,說:“天地可鑒,我沒有一點私心哪!”
李正五眼眸一縮,身上居然自然而然的逸散出一股殺氣,說:“那你就站起來!”
陳高衣卻不肯站,依舊埋頭,說:“師父,我不瞞您了。您應該知道昨天晚上在王孫巷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械鬥吧?”
“我還聽見了槍聲。”
“那就是軍隊的人在圍捕荊軻!我們作為鎮協調大隊,全部被征召了。”
“被征召了?這沒有先例!”
“李會長執意要求,我們也沒辦法。”
“你現在跟我說是不是有點晚了?知道嗎?從昨晚開始,我就在等你了。我本來以為,最遲今天早上你就會回來,誰知道你居然一直拖到現在——李正霆,進來吧,我知道你到了。”
主練功房的大門口,突然出現一個有點魁梧的身影。這是一個四十歲出頭,但應該不足五十歲的漢子。“大哥,”他喊李正五,然後招招右手:“都進來吧!”
隨著他走進主練功房,十幾個身著練功服或者傳統仁國服裝的男女依次走了進來,而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三個身穿迷彩服,但是沒有佩戴軍銜的年輕男子。
李正五喊正在監督群弟子練功的一個勁裝女子:“小九,你帶大家夥下去,記得抹藥打坐!”
“師父,”小九看著他,一臉擔憂。
李正五眉頭微蹙,喝道:“還要我再說一遍?”
“是,師父!”小九咬咬牙,朝眾師兄弟喊:“走,去宿舍。”
等他們出了主練功房,走出一段距離,李正五看著李正霆說:“等待這個機會,等了多久了?哦,一年半。知道嗎?自前年之後,我一直等著你再次回來挑戰。可惜,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好不容易等來了吧,居然是這麼個陣仗。說吧,準備怎麼弄?”
“師父!”陳高衣膝行兩步,朝李正午喊。
“別叫我師父了,從現在開始,你我解除師徒關係——”李正五說著,撩起衣襟,然後雙手一扯,撕下來一幅扔到了陳高衣的臉上,喝道:“滾吧!”
“師父!”陳高衣再喊。
李正霆:“高衣,既然李師傅不要你了,那你就過來我這邊吧。你放心,到了我這裏,你一樣是大師兄。”
陳高衣不應他,隻是嘶聲喊:“師父,您這是何苦!荊軻,他冒犯的是軍隊,他是罪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