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林前腳離開,後腳,郎戰就把被子疊好了。疊被子確實有技巧,但這個所謂的技巧,並沒多少技術難度。田秀等人圍攏過來,本來想要教他如何疊被子的,見狀,八個人裏麵長得最胖的,已經被賜號“胖子”的劉元對郎戰說:“你會疊啊?我知道了,你故意的?”
郎戰沒有否認,說:“不知道會拖累你們,哥幾個,對不住了。”
田秀:“沒事,我們一頓不吃挺得住。倒是你,三頓不吃,撐得住嗎?”
校振鐮跟著想要說什麼,卻被一個叫“程朝池”的給搶了先。程朝池其貌不揚,看人卻總是斜著眼睛,一看就是個喜歡逞凶鬥狠的主。“一句對不住就夠了?”他朝郎戰喝道,然後將自己盛滿衣服的洗臉盆往郎戰腳邊一扔,說:“幫老.子把衣服洗了,那老.子可以考慮原諒你。”
男性荷爾蒙太濃鬱的地方,難免產生一些不良的化學反應。對於出現程朝池這樣的人物,郎戰並不感到意外。相反,他還覺得挺有意思。因為他很想知道,一旦程朝池玩過火了,那麼,趙成林還有耿全,以及更高一級的高明莊、張笑昀他們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郎戰看向程朝池,臉上表情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變化。
程朝池來了勁,往前兩步,盯著他的眼睛說:“看什麼看?不服氣?”
嗬!新兵營這種菜鳥集合地能出現這樣的極品,不容易啊。郎戰想到自己在龍牙還有狼牙裏麵,包括在敦卡的魔鬼訓練營都沒有遇到這種貨色,興致越發濃厚,繼續看著他,期待他下一步的表演。
郎戰這種態度,本身就是一種挑釁。程朝池果然大怒,嘴上罵道:“看你個錘子!”突然起腳,一腳踢向郎戰的左腳膝蓋。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這貨甫出腳就踢郎戰的膝蓋,目標明確,很明顯,是經常打架的。
田秀眼疾手快,一把把郎戰拉開,眉頭一蹙對程朝池說:“程朝池,你什麼意思?大家都是戰友,張錚來遲了,沒學過疊被子,受罰很正常。你至於這樣嗎?”
程朝池表情更怒,瞪著田秀吼道:“田矮子,有你什麼事?滾一邊去!不然,小心老.子連你一起揍。”
“揍個毛啊,同宿舍打架,所有人受罰,《新兵守則》你白背了?張錚,《新兵守則》你背了沒有?每天晚上的文化專業課,要抽查的——”說這話的叫戴樂安,是所有人裏麵年齡最長的一個,也許和此有關,很會照顧人,大家也都服他。
程朝池腦袋一歪,斜睨戴樂安:“受罰就受罰,老.子看他不順眼,就想揍他,你咬我?!”
戴樂安看向他,正色道:“程朝池,你少無理取鬧。這裏是軍營,不是地方,收起你在家裏的那一套。”
“艸!戴樂安,得了吧你!老.子告訴你,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不就是年齡最大,多吃了幾碗飯嗎?了不起?!整天裝得像個老大似的——老.子告訴你,三年前,老.子走在我們那的大街上,誰不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喊一聲池哥?”
“噗嗤!”郎戰實在忍不住,笑了。這貨腦殘吧?幾分鍾的時間,幾乎把全宿舍的人都得罪光了。這也就算了,居然把軍營當社會了,他難道不知道,軍營這種地方最容不得的就是刺頭?地方上的刺頭來到軍營,除了“改邪歸正”,下場都會很慘的。
郎戰笑出聲來,程朝池登時以為遭到了蔑視,臉色變得越發難看,嘴上罵著:“艸!笑你麻痹!很好笑嗎?”一腳踢向郎戰。
這貨是真的想把事情鬧大?就不怕被開除?他不會是故意如此,想要被開除吧?郎戰一邊想著,一邊輕輕巧巧的讓過去,然後手朝他一指,喝道:“麻蛋,你屬狗的吧?怎麼逮誰咬誰呢?想打架是不是?”
程朝池“嗬嗬”冷笑,再往前一步,很突然的,一拳擂向郎戰的鼻子。
郎戰腦中念頭瞬間百轉,往後退一步,貼到了床的支撐上。
程朝池確實有兩下子,一拳才打空,另一拳又飛了出去,目標還是郎戰的鼻子。而下一刻,隨著郎戰朝床上一坐,他一拳打在床的鋼管支撐上,登時疼得“哎喲”一聲叫喚起來。程朝池這一拳顯然沒留手,正因為用力極猛,所以傷得便格外的重。他疼的鼻子眉毛都皺了起來,眼睛裏幾欲噴出怒火,罵著:“你他麼的找死!”撲向郎戰。
暴怒狀態下的程朝池,對常人來說也許具備野牛一樣的殺傷力,對郎戰來說,就是一頭被激怒了狂嘶亂叫的小狼崽子,模樣越凶很,氣勢越囂張,笑果越明顯。“小醜!”他嘴裏輕輕吐出這兩個字,起身向外橫移一步。郎戰的速度並不快,當然,這絕對是程朝池的錯覺。如果有高速攝像機正好拍下相關鏡頭並進行慢速回放,那就不難看出,郎戰的閃避,無論是對時機還是空間的把握,都非常的極限。甚至於,慢上零點零一秒,或者,挪開的距離少上一公分,他的左手手臂就會被程朝池抓到。而如果快上零點零一秒,或者,多挪開一公分,那就不會出現如此驚豔的效果,就好像郎戰竭盡全力,才堪堪躲過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