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王府中人的冷淡並沒使洛小禾繼續感到有多沮喪,她本是個開心的人,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心裏也就釋然了。雖說這偏園跟冷宮差不多,但畢竟不是真的冷宮啊,生活用品一應俱全,要吃要喝自己也會摸到夥房去解決的,有時候,她還動手做幾樣現代的菜式,給桂嬸和東嬸嚐嚐,然後再跟她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聊天。
她發現這府中認識自己的人都是比較高層次點的丫鬟,至於幹雜活的下人,卻是沒有幾個認識自己,所以她也老到這些地方去,跟她們聊天,慢慢也能感覺到一些友誼的溫暖,有時還跟她們一起幹活,比如,她的衣服就是自己洗的。她這樣倒也自得其樂,起碼沒那麼無聊。有時候遇到不知名的丫環,也會閑扯幾句,反正誰也不認識誰。
小菊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淡,甚至連出現頻率都越來越低,洛小禾也不以為意,她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管住人家的權力。
魯朔其及其他幾位夫人的身影不常見到,洛小禾也樂得清閑,隻是總感覺閑的過了頭,在這裏,不用學習不用工作,吃了睡睡了吃,景致和空氣都好,沒什麼好挑剔的,可心裏總是不滿足,感覺自己是在混吃等死、虛度光陰。隻偶爾,會在一個煙雨蒙蒙的日子,一個人打開窗,望著飄搖的落紅發發呆,隻覺得魏風、小梅,還有自己是未來人的事,都恍恍惚惚,仿若夢境。
這天又到洗衣房找幾個相好的丫頭一起洗衣服,一邊洗一邊唱著歌,大家嘻嘻哈哈的。正快樂地擰著衣服上的水,忽然發現眼前的幾個丫頭都變了神色,迅速跪下去。
“你們怎麼了?”
一絲危險而冰冷的氣息自身後傳來,一種不好的預感將她包圍,扭過頭,魯朔其赫然站在眼前。
他尊貴的氣質、華美的衣衫、絕美的容顏,與這髒兮兮的洗衣房是那麼格格不入。此時他臉上滿是怒氣。
“王爺,你怎麼來了?”洛小禾有些意外,有些不好意思,她的頭發胡亂紮在頭頂,一根沒加修飾的發帶滑稽地飄下來,衣衫上都是洗衣時弄上去的髒水,臉上是手不小心抹上去的泡沫……
“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邋遢?你以為你這個樣子我就會同情你?”他好看地眉眼間充斥著難看的神色。
“我……”一時無話,什麼同情?自己為什麼幹什麼這男人都以為是想去吸引他?
“說不出話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暴吼著,臉色鐵青。
“我過來洗洗自己的衣服有什麼不行嗎?”他還凶?他有什麼好凶的?
魯朔其被她堵得說不出話,洛小禾索性低頭繼續洗,不理他。
“好,羅小荷,既然你這麼愛洗衣服,今天你把這裏所有的衣服都洗完!”
幾個小丫頭嚇得不敢說話,隻是低頭。
“你們都不許幫她,聽到沒?洗不完,不許睡覺!”他說完便大踏步走開,隻留下一個殘酷的背影。
洛小禾心中慌了,都洗完?不是真的吧?
求助的目光看向那幾個小丫頭,她們卻躲閃著目光,“你就是羅小荷?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不用想就知道她們在想什麼。
幾個小丫頭都停了手,站著看她洗,神色是疏離、是冷漠、還甚至有鄙視?
洛小禾低下頭,認命地洗起來,她的心中卻悲戚起來,幾日內好不容易聚起的陽光又飄散地不知所蹤。原來人與人的關係就這麼脆弱?就這麼不堪一擊?
她麻木地洗,心好像也跟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