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四婢(1 / 2)

自那一日頂撞了魯朔其起,他竟然也沒有再來找過自己,洛小禾已經看出來,魯朔其這人雖然高傲又花心,但是人品還不至於太惡劣,不會來給自己玩陰的,盡管自己把他氣得很慘,但他也不會來報複。

於是又恢複了百無聊賴的日子。隻是那些小丫頭依然服侍自己,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忽而又想起小菊,便差人向魯朔其求情,魯朔其命人來回了她,說是已經放了她,隻是因照顧不周,以後不再讓她來服侍自己了。

洛小禾無聊中,又開始想操辦禾美百貨行的事,隻是苦於勢單力薄,身邊丫頭又跟得緊。與明心已經多日不見,也不知她原諒自己了沒。府中八卦傳的厲害,想必自己又不受寵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入她耳中了吧?

正此時,一個小丫頭走過來,為自己斟茶,洛小禾心中一動:府中八卦之所以這麼厲害,還不是多虧了這些小丫頭?每個人肯定都有些心腹之人,自己何不也多培養兩個人,不然開百貨行的事到何時才能實行?

服侍自己的這四個丫頭,看起來都單純可愛,應該是可信的吧?她已經沒有時間去想有什麼別的可信的人了。

當下便把四個小丫頭都招進來聊起來,她人本來就隨和,腦中沒什麼等級觀,所以這些日子來和四人相處甚歡。四人原先如眾人一樣,因二夫人名聲很差而心有芥蒂,但見魯朔其對她寵愛,所以也不敢怠慢。但眼下真正相處以來,四人都漸漸喜歡她溫柔親厚的性格,隻覺她與其他主子很不同,說話也不必太小心。當下便像姐妹一樣聊起來,將家中情況都說給了洛小禾聽。

四個丫鬟名喚小鬆、小柏、小落、小華,原來個個都是家中困難才把她們賣為奴婢的。小鬆是為了給她母親治病,十歲時就自願賣身救母;小柏則是因家中困難,要給弟弟上學而被賣;小落是為了給哥哥娶妻而被賣;小華最可憐,從小是孤兒,乞討為生,後來被人賣了的。

洛小禾心中又是同情、又是氣惱,“小鬆、小華倒也罷了,小柏卻是因家中要給弟弟上學而被賣,小落是為了給哥哥娶妻而被賣,你們也是爹娘生出來的,隻因是女孩子,怎麼就可以這樣?”

小柏眼圈一紅,“來生小柏若生為男兒,也許就不用受這苦楚了。但家中委實困難,不然爹娘也不會出此下策。”

洛小禾拿出銀兩來,分給四人,“你們把銀子拿了去,幫幫家裏人吧。”她那日當了首飾,又拿了明心給的錢,出手甚是闊綽。

四婢起先都不肯接,但在洛小禾軟語勸說下終於接了過去。拿了銀子,都跪下來,連連叩謝。

洛小禾忙扶起她們,“我聽說,這桃燕國的女子倘若被夫家休棄,是最恥辱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小鬆點點頭:“夫人,的確如此。被夫家休棄的女子,為世人所不恥,是多半活不下去的。”說著眼中含淚,顫聲道:“實不相瞞,我娘就是被我爹休棄的。我九歲那年,爹娶了二娘,可是二娘生性凶惡,總是欺負我和娘。我爹爹卻一直都護著她,一次,她又打我的時候,娘忍不住打了她,爹爹……便將娘休棄了,我和娘就一起被趕出來。我們用身上的一點錢租了個小房子住下,但娘卻心裏氣惱,病倒了,我無計可施,這才賣身為婢,想換了錢給娘治病。”

小鬆說完便淚如雨下,其餘三人也眼中含淚。

洛小禾握住小鬆的手,柔聲道:“小鬆,別哭了,以後,你們會過上好日子的。”當下將身子坐直,“這風俗太不公平,男子將妻子休棄,誰知道就不是他們的錯?那些人,隻當我們是女子,就一事無成了,哼,我們偏要做些大事出來讓他們看看。”

當下將自己開百貨行,自己賺錢的主意說出來,驚得四人呆住了。

小落顫聲說:“夫人,這種事情,自古隻有男子才做得,我們如何會做?”

洛小禾笑了笑,“我們慢慢試試,也許就做成了呢。你們肯不肯幫我?”

四人都麵露難色,低頭不答。

洛小禾歎了口氣,“這桃燕國的風俗,實在是令我們女子難以做人。一個女子活一世,難道不能為自己做些事情?你們不要害怕,出了什麼差錯我擔著。我隻想試試而已,如果能成功,我們就把受委屈的女子聚起來,大家一起好好生活,斷不能讓她們就這麼斷了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