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工夫,我的床鋪就整理好了。看著他們三個人滿頭大汗的,我心裏著實過意不去。我說,我們這可真是不打不相識啊,這會兒連名字都不知道呢。
穿球服梳貝頭那兄弟走了過來,我叫衛風凡,他指了下身邊那西裝男,他叫趙一塵,我兩是同一所高中畢業的,都南京人。
我說,你們原來是老同學啊,誌同道合,難得難得。
他說,誰跟他誌同道合了,我是看中這學校足球搞得好而來的,這家夥是聽說這地方美女挺多而來的,他個小子人如其名,高中時就隻知道泡妞,結果弄得一身塵埃,我麼雖然是風一樣的男子,卻還是隻希望做個凡人。
趙一塵過來一下把他推開,滾你丫的,就你最會臭屁了。然後他裝得一副比竇蛾還冤的樣子說,說我泡妞,沒人知道我的苦衷啊,其實從來都隻是妞泡我的。
衛風凡在一邊就嚷嚷了,說我臭屁,你比我更臭屁!
正當他們兩個打得火熱,穿長布衫那兄台走了過來,你好,我叫秋寂,是從河南跋山涉水,翻山越嶺,不遠萬裏來到這,我輕輕地來,正如我輕輕地走,我揮一揮衣袖,隻留下一股汗臭。
我一瞧前麵這哥們喲嗬,穿得詩意,名字詩意,口音詩意,詩意得一塌糊塗,這回真見著高人了,感覺徐誌摩算啥呀。
他們三個介紹完,我想這下終於輪到我自個兒好好吹噓一番了。可剛說到一句,我家住在無錫市,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那小貝頭就打住了我,你叫鄭子軒對吧,剛宿管那已經領教過閣下大名了,這就不費你口舌了,你先坐會,咱洗個澡再慢慢侃。
他們三個準備好衣服,就進衛生間洗澡了,大夥,你先,你先地客氣了半天,到最後竟然擠著一個水龍頭洗澡。於是我就慘了,拎著四個水壺來來回回地給他們送熱水,我說幸虧我還有點肌肉的,要不然不被整成散架呀。他們倒好,哪是洗澡,跟過潑水節似的,我就難怪了這中國淡水資源咋會越來越缺乏,就這幫人給浪費的。
當他們走出衛生間,早已是水漫金山了,這下就變成他們坐著喝茶,我揮舞著個拖把,忙得滿頭大汗。忙完後洗個澡,終於舒舒服服躺床上了。
因為實在太累我這麼抱頭一躺就想睡了,肚子卻在那咕嚕咕嚕地吵,一想我這不晚飯還沒吃呢。小貝頭又在那嚷嚷道,誰的打呼聲這麼與眾不同呢?我說,你的判斷能力還真差了,沒餓過肚子咋的?西裝男發話了,今天我也沒吃多少東西,現在肚子也餓得慌,感覺食堂裏那飯菜燒出來喂豬的吧,也不知是我剛來水土不服怎麼著。大詩人說,你們家都不養豬這就不懂了吧,食堂裏那玩意在俺家鄉人都難得見著,豬哪吃得上啊,他喝了口茶又接著說,難怪了我也沒飽,依我看來,就是豬,也根本不吃那些東西,那是什麼玩意兒,都不如俺家的窩窩頭!
秋寂說完這話,我們感覺跟聽了某村領導做完報告似的,忙起身鼓掌。趙一塵開始做起動員,咱第一天來也不吃頓好的,走,學校外麵瞧瞧去,我請客。
趙一塵剛說完,小貝頭就衝到了宿舍門外,他說,既然塵哥都開口了,我這老同學當然應該給足麵子。於是,我和秋寂也就半推半就地走了。
學校門外的夜排擋還挺多,我們挑了個沒人的方桌就坐了下來,點完菜,便開始一個勁地吹牛。
夜幕下,天邊的月光與大都會五彩繽紛的廣告霓虹燈相互暉映著,南下的火車緩緩地駛進古跡般的站台。一段新的生活即將開始,又會發生些什麼有趣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