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座寂寞的城市,他這麼想著。
他手裏輕輕地搖晃著酒杯,站立於上海第一高的寫字樓,透過落地玻璃俯視著這個燈紅酒綠的城市。
輕抿一口紅酒,隻覺又酸又澀,還不如小時候阿婆做的桂花米酒。八月的時候,桂花千樹萬樹地開。那香氣撲鼻而來,據說,十裏之外亦聞到這香。阿婆便讓他和哥哥們環抱著大樹,把桂花搖下來,讓姐姐和阿婆拿著籃子在下麵接。桂花和孩童們的笑聲飄落在他的身邊。阿婆把規劃的一部分做成桂花糕,剩下的用來釀米酒。年紀尚小的他瞞著啊婆,偷偷合了一小杯的米酒。一入口,香氣順著牙縫彌漫到牙床,米酒一點點經過舌尖,流入喉嚨。一杯下來,滿嘴都是清香。但覺有微些醉意,走出門口,一陣風吹來,立刻清醒了。
小時候的他沒少偷喝米酒。但終有一次,被阿婆抓住,因為他是兒,阿婆不忍心罰他。隻是說,錦屏,想喝米酒,就告訴阿婆,阿婆給你。可別告訴你父親啊。大概,他的酒量就是這樣練來的吧。
他這樣想著,嘴角微微彎起。一陣冷風從門縫裏竊入,即使室內開足了冷氣,他亦不禁打了個寒戰。望了望手中流光溢彩的酒杯,不禁歎息,人終會回歸現實,不可能總活在小時候。這座寂寞又漂亮的城市總要有些東西錦上添花才好。譬如,愛情。
不知怎地,他的腦海又浮現起那雙清亮的眼睛--